喝了药睡下,脉象平稳并无大碍……就是死胎刚刚生下,里面血腥气极重,公子此时进去恐怕不便……”
安一缓却不顾他的阻拦,一意孤行地走进房里,此时正如他所言,洛黄此时已经入睡,只是神色并不安详,脸色苍白地缩在厚厚的被褥里,眉头不安乐迪皱起,一如他第一次与她见面时那般娇小瘦弱,惹人怜爱……
安一缓神色恍惚地挨着床边坐下,准确地从厚厚的被褥里抓住她的手握在手中,“对不起……”
直至傍晚,累极的洛黄方才幽幽醒转,春月忙将她扶起,喂下药后,又小心地扶着她躺下,掖好被角,将她裹得严严实实的。
这等快入盛夏天气,房里门窗禁闭,密不通风之下还盖着一床厚厚的被子,洛黄在睡梦里都被捂出一身大汗……
她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一角,想给快被汗淹咸了的自己透透气,“春月……我快热死了……”
“少夫人……大夫都说了,你这可属于小产,是要做小月子的,月子做不好那可是一辈子的大事,可马虎不得……”
“小月子?”前面洛黄光顾着疼去了,只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自己身上流出去了,意识模糊着,感受倒不怎么真切……
“你还不知道呀?大夫说你是怀孕小产呢!”
自己怀孕了?!洛黄心里一惊,她倒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呀,就是前几日杀人累得慌,当时她还觉得或许是熬夜,晚上没休息好的缘故……
没想到自己稀里糊涂地竟做了母亲……
洛黄心情复杂地抚上自己平坦的腹部……
只可惜,那孩子掉了……终究是与自己有缘无分……
想到这里,她神色莫名有些哀伤。
见她叹气,春月忙拉着她的手宽慰道,“少夫人,你别伤心,你跟公子还年轻,还会有孩子的……”
“嗯……一缓呢?他没在这里吗?”洛黄从未像此时此刻这般迫切地想要见到他,因为这个世界上,对于那个还未来得及看这世界一眼的孩子,只有与那孩子血肉相连的亲身父母……他们俩才会感同身受……
“公子本来一直在这守着的,只是刚刚不知为何一言不发地走了……”
洛黄闻言一脸落寞地偏过头……
“少夫人,你别多想,我瞧着公子心里也不好受,他眼睛都红了……我在他身边伺候这么多年第一次见着他哭呢……一直拉着你的手,任凭老爷如何劝都不曾离开……想来或许是在房里闷得太久了,出去散散心吧,应该很快就会回来的……”
春月口中的很快洛黄等了差不多半个月才见到安一缓的身影。
见到安一缓来,春月高兴得又是让座又是端茶,一个人在那瞎忙一阵,倒是两位当事人一脸淡定,自打进门一碰面,两位眼神似上了胶一般黏在了一起……
春月反应过来,找了个借口退了出去。
房中只剩下安一缓与洛黄二人。
洛黄瞧着他神情低落,眼下一团乌青,面容憔悴像是近日没有睡好……
不过是几日不见,此时就坐在自己面前距离不过数米之远的安一缓感觉是那般陌生,二人不过数米的距离无形之中像是裂着几条无法弥补修葺的裂缝……
二人的相对无言也透露出一丝尴尬……
“你没事吧?”为打破尴尬,洛黄率先开口询问。
“我能有什么事……”安一缓苦笑着,“倒是你,好些了吗?”
“好多了……每天就闷在这里吃了睡,睡了吃的……你别看春月年纪小,眼睛里却半点容不下沙子,到点不吃药就啰啰嗦嗦个没完,像个老妈子似的……这几日天天跟她待在一块,我被烦得脑袋都要大了……”洛黄故作轻松地絮絮叨叨着,极力在二人之间营造着一种一如往昔的氛围……
只是从安一缓听得漫不经心的神色里,她还是敏锐地觉察出,二人之间真的回不去了……
“我们和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