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周觅欢对粟米这番话并未在意,不过是她为赢得自己相助而在这里夸大其词,危言耸听之语而已……
如她所言,自己再如何也是周朝的嫡长公主,皇上新鲜劲儿过,能费自己的宠妃,还能不要自己这个女儿不成吗?
只是守灵至第二天,依旧未见周朝的身影,周觅欢方才察觉到不对,将灵堂上诸事安排妥当之后,身上丧服都未换,便脚步匆匆地往周朝所居的正乾宫走去。
快近时便听见里面传来阵阵抚琴声,清越空远的琴声久久回荡,随风穿过周觅欢身上飘扬的丧服,又被风裹挟着飘向设立在不远处的灵堂……
此时,周朝为显夫妻情深所设禁止宴乐的那三天国丧显得那般讽刺!
周觅欢讥讽一笑,随后抬手将微乱的发髻扶正,正了正身上的衣衫,方才缓步上前。
门外随侍的内官一见着他,脸色微变,还未向她行礼,率先转身叩门通报道,“皇上,公主求见”
房里的琴声戛然而止。
只是半饷都未从房里传来周朝的声音。
那内官却会意,小跑着来到周觅欢的面前,鞠躬行了一礼后,方才道,“皇上身体不适,太医嘱咐需得静养,怕是不能召见公主,还请公主见谅”
周觅欢想到方才传入自己耳中的悠扬琴声,冷笑道,“父皇身体不适,本宫更要侍奉左右,以尽孝心才是,况且……父皇连在病中都有闲情雅致听人弹琴奏曲,本宫的琴技岂不胜过宫中琴师数倍?更该为他演奏一曲……”
说着,周觅欢便兀自上前想要破门而入……
只是刚至门前,便被守在门前的两名侍卫伸手拦住,另一只手还气势逼人地把着腰间的配剑。
“你们做什么!是想造反了不曾!”小玉跟在周觅欢身边哪里受过这等气,当即上前双手叉腰指着面前那两名侍卫破口大骂起来。
那内官见周觅欢脸色阴沉如水,却丝毫不觉慌乱,反而嘴角微微向上扬起,将上前拦阻的侍卫挥退之后,方才有恃无恐地来到她的面前,“公主千万不要误会,皇后病逝,皇上伤心过度方才会一病不起,方才您听到的琴声乃是新封的贤妃体恤皇上近日劳神哀思过度,为做排解,方才所奏”
“而今想必贤妃已经伺候皇上歇下了……公主既一片孝心,更不该打扰才是,更该守在已逝的皇后灵前以尽子女的本分,您说呢?”
周觅欢眼神微眯,别有深意地上下打量过面前这位内官……即便是在她咄咄逼人的注视之下,这位年纪瞧上去不大的内官依旧不疾不徐,模样寻常的脸上未见丝毫局促之色……
“这位公公,瞧上去眼生得很哪……又这般能说会道的,也不知父皇是从何处寻来公公这般人才的”
“之前的刘公公老了,老眼昏花,在皇上跟贤妃娘娘面前伺候还不小心,惹得娘娘不快,被皇上打发出宫养老去了……洒家便是最新调上来接任刘公公的”
“刘公公年纪大了,是该享享清福了,只是公公年纪还轻,未来前途无量,千万不要学刘公公那般不长眼,站错了队跟错了人,自毁前程!”
“公主此言极是”那内官抱拳相送。
出了正乾宫,周觅欢却并未急着返回灵堂,而是反向而行,躲在狭长宫道的角落处,一旁的小玉不解,“公主在这做什么?是要等着见皇上吗?”
“不是”她们所在的这处正好能清楚瞧见正乾宫的宫门,从里进出来往之人一览无余,“本宫倒要看看,那贤妃究竟是何等花容月貌,竟能将父皇迷得神魂颠倒”
小玉也有些好奇,便乖巧地待在周觅欢的身边不时地趴在墙角向外张望……
不多时,正乾宫里一位打扮华丽,身姿窈窕的女子便在众宫女内侍的簇拥之下,袅袅婷婷走出。
那般风姿,光是隔着熙熙攘攘的人群遥遥一望,就令人觉得赏心悦目……
便是前一秒还视她为死敌的小玉,在下一秒也不禁恍惚感叹,“好美啊……”
“就是看着怎么好像有些眼熟呢……”
“是她!”即便她一改往日清新脱俗的装扮,可精致华丽的妆容之下那双能魅惑人心的双眼,她永生难忘……
“白容清!”周觅欢几乎是咬牙切齿地从嘴里蹦出这几个字来,闻听此言,小玉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怎么会是她?”
“她不是喜欢安将军吗?怎么又跟皇上搞……凑到了一块……”
周觅欢瞪了小玉一眼后,向那簇拥的人群走去,“公主你干什么去……”
小玉忙提着裙摆小跑着跟上……
前面的人听到动静纷纷停下脚步转身向后望来,见到是周觅欢,白容清身边的丫鬟出列斥道,“什么人!竟如此大胆,敢直呼娘娘的名讳!”
小玉下巴一挑,不甘示弱地回击道,“大胆的是你吧,毫无礼数,竟连咱们大周朝唯一的嫡长公主都不认识了吗?”
那丫鬟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