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他不停地挤眉弄眼向安重使着眼色,“今日你唤哥来不就是聊私事的吗?在这聊什么公事呢?”
安重这才恍然想起今日自己唤安一缓来这的目的,忙神色一缓,干笑几声,“是是是……你看我这脑子,今日找你哥来是要聊他的婚事的,怎么又说起这些有的没的了……”
安一缓将手中茶盏里的浮着的茶末吹散,含笑听着,并未多言。
安一禹见方才的争端总算是平息下去,不禁长吁一口气,笑着问道,“爹,哥的亲事你预备定在什么时候?”
安重本想要答,只是转眸瞧见低头喝茶,宛若局外人一般的安一缓,脸上尽力露出一个亲和的笑来,“一缓的意思呢?”
“这门亲事能成,想来爹也费了不少心思,一切就听你的吧”
安重捋胡点头笑得一脸欣慰,似乎对这种自己能掌控一切的状态极为满意……
连着话都多了一些……
“一缓你五年未入汴京城或许有所不知,这如今的洛府再不是五年前的廷尉府了,洛克阳被降至五品,这些年又因着他那一双子女之事重病不起,常年赋假在家,洛家着实衰败得不成个样子……”
“昨日我见那等凄楚模样,于心不忍,已着人前去购置一些花瓶器皿送去洛府,又派了人手前去布置,等他们收拾好后,咱们派媒人前去提亲之时场面也不至于太难看……”
“爹思虑周全,孩儿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只是有一样……”安一缓眼眸微凝,“这门亲事不宜耽搁,时间一长恐生变故……”
“哦?”
“这些年来,爹难道就没派人打听过洛赤的下落吗?”
“你怎么突然提及他?”安重眸中显露出一丝玩味,“那小子当年走得突然,连他爹都未知下落……不过嘛……”
“他爹不知我却知”他能走到今时今日这个位置,出了能力心机手段之外,还有一点便是消息灵通,眼光独到的他总能殚精竭虑,注意得到旁人未曾留意得到的地方。
就像洛赤在旁人眼里或许只是一位不入流的小虾米,可他却能留心到,当有一日,在低处西北的某个军营里,这位无足轻重的小虾米却突然出现在了康三王爷的嫡长子周觅嗪的身边,而且二人举止亲近,异于常人……
这么个巧合,又怎能不引起他的关注呢……
“难道你们此番岳阳城之行是遇到他了吗?”
安一缓心有骇然,他年纪越大看懂越多,便越觉得安重深不可测。
有时,连他都不得不佩服安重眼光之毒辣……
这世界上好像就没有能瞒得了他的事!
“嗯,是洛黄偶然间发现的”
“如此便能解释你们岳阳城之行为何遇袭了”
“爹的意思是说是康王府与归化教串通的?”
“除了他还有谁!”安重眸光冷冽似寒刀,“周康狼子野心也不是这一日两日的了,王崇明对我们父子二人虽很是忌惮,可他若真要杀你,也会率先把自己摘出去,不会那么傻,在明知道是个要命的陷阱之下还跳出来当着我的面千方百计地将你送进去……”
“嫌疑最大的便是周康,你若在岳阳城里遭遇不测,我不仅在朝中会失去一大助力,还会方寸大乱,而因为是王崇明推荐你去的缘故,我还会因此嫉恨上他,我二人虽素来不合,可也只是政见上的分歧而已,并无什么深仇大恨,可若是将你牵扯进来,即便我知道这是别人居心叵测布置的一个陷阱,与他二人之间也会心生芥蒂,再无携手合作的可能……而最希望看见我与王崇明分化的便是拥有狼子野心的周康……”
至于其中的缘由,安重并未再细说。
“爹你什么时候与王伯伯合作过?”在安一禹的印象里,安重与王崇明二人一见面便形同水火,说不得三句便要吵……不过,若说二人最和谐的时候,那便是他们阴阳怪气,相互显摆绵里藏针讥讽对方的时候……
“这……”安重被他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一愣,面露难色,“呵呵……”他干笑几声,“不久前秋夜诗宴那次,若不是我跟老王合作,场面能那么宏大吗?”
安一禹这才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却不见一旁的安一缓端起茶盏低头喝茶的瞬间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
见自己这个傻儿子被轻易地忽悠过去,安重一阵如释重负,继续道,“周觅嗪骁勇,这几年战功显赫,在军中势力不可小觑,而洛赤在他身边侍奉,据线人来报,颇受他的宠爱……”
“宠爱?”安一禹一脸奇怪地道,“爹,你那线人是不是有些糊涂啊,这男的怎么能用宠爱这个词呢?”
安重脸上玩味的神色再次出现,“我用词一向很准确……”
安一缓放下手中的茶盏,向闻听安重这话后依旧云里雾里的安一禹解释道,“坊间传闻周觅嗪有龙阳之好,府里养有男宠无数,王府中虽还有几个庶子,可周康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