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步向后而去。
周觅嗪目送他出门,随后起身,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什么时候我们王府这么穷了,连饭都买不起,都这个点了也不说留人在府里吃个便饭”
说罢头也不回地向门外走去。
这次周康目送他离去的背影,虽心知他的目的,却并未再出言阻拦。
周觅嗪追出来时正瞧见洛赤与展现二人相聊甚欢。
此时此刻,面对展现之时,洛赤脸上是自回汴京后不见的轻松与自在之色……
二人那般谈笑风生的模样倒令周觅嗪有片刻嫉妒……
“大哥”展现见到他,出声唤道。
“世子”
“你们再聊什么,那么开心”
展现似未察觉到周觅嗪的不悦,嬉笑着上前,“洛大哥跟我说起不少汴京城的趣事”
“哦?”周觅嗪挑眉望向洛赤,“什么有趣的事?我与你一起这么久了倒未见你跟我说一说”
“世子日理万机,自然是没有闲情逸致操心这等闲事的”
周觅嗪只盯着他沉默不语,展现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的多余,挠着头略有尴尬地道,“那个……我还找父王有事,你们俩在这里聊……我先走了……”
展现走后,洛赤瞧着近来态度对他颇不对劲的周觅嗪不禁叹了一气,随后道,“世子,有空送我一程吗?”
洛赤此言正中他下怀,周觅嗪哪有拒绝之理,与他并立送着他走出府门去……
再说展现进了大殿,却见坐在正坐上的周康正目光呆滞地直视前方,似遭遇到了重大变故,两眼无神,原本的意气风发不在,如同一个迟暮的老人一般佝偻着背。
展现不知发生了什么,小心上前询问着,“父王,你这是怎么了?”
见到面前的展现,周康空洞虚无的眼神方才聚焦,却是答非所问,“你大哥呢?”
“他送洛赤出去了”
周康对这个回答有些失望却又早在意料之中,他禁闭着双眼喃喃自语着,“罢了……罢了……我什么都管不了了,左右就随你们去吧……”
展现却对他这番话听得犯起了迷糊,“父王,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有什么”周康双眼再次睁开之时迷茫不在,眸中却满是坚毅之色。
“不过既已决定踏上这条路,就该心无旁鹫,无论如何便再没有回头!”
“父王,你到底怎么了?”周康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瞧着实在反常……
“你到底再说些什么?”
“为父无事”周康看着面前神色焦急的展现,老怀安慰地摸着他的头道,“只是明日也该去拜访一位多年未见的老友了……”
第二日一早,安重手里早早收到周康前去太尉府里拜访的消息。
周康前去太尉府拜访这不令安重意外,这洪太尉虽年事已高,却手握重拳,周康若有不臣之心,首当其冲要拉拢的便是这些重臣。
真正令他意外的是洪太尉竟接待了周康……
据他们线人传来的可靠消息,二人竟相谈甚欢,聊到近黄昏之时方才由洪太尉亲自送着上了马车返回府邸。
这就不怪安重吃惊了……
要知道这洪太尉素来洁身自好,自视甚高,别说是周康这么一位被外放的亲王了,就是当今的天子周朝邀约,他也是爱答不理的,赴不赴约全看他当天的心情。
安重不禁很是好奇洪太尉与周康聊了什么……
而周康此时坐在老态龙钟的洪太尉下坐,二人神色凝重,气氛严肃,浑然不似外界所传那般“相聊甚欢”的气氛。
“此番你来汴京城所为何事?”洪太尉已是几朝元老,饱经沧桑,一头银发似雪,虽身形槁枯,一双洞察世事的眸子却清亮如许。
在他饮下茶杯之中最后一口余茶后,终于按捺不住率先开口。
“来拿回自己的东西”
“你的封地在岳阳,这汴京城里可没有你的东西”
“当年在我身上发生了什么,我又是如何被人打发去的岳阳城,我想洪老你应该知道的比我清楚”
洪太尉默了半饷后,方才一声长叹,“对当年之事,你至今依旧耿耿于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