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眸中的笑意瞬间散去,变得冰凉无比,吴管家原本还想要解释或者做个保证,只是洛赤并未给他一个这样的机会,等他回神之时便发现他早已转身向后而去……
吴管家一人愣在原地许久,提着酒坛低头望着自己灯下的黑影也不知再想些什么……
也是那一夜,安一禹回房熟门熟路地打开衣柜从里面拿出被褥,铺在地上正准备躺下之时,却被床上的周觅欢唤住,“一禹……”
“嗯?”安一禹一脸奇怪地抬头望向她。
原本脸色还正常的周觅欢在他的注视之下一张俏脸羞得通红,在嘴边的话也扭扭捏捏地不知该如何说出口……
她按着床铺,鼓足了勇气,“那个……今……今天天好冷……地……地上太凉……你……你……”
安一禹看着吞吞吐吐的周觅欢,瞬间急了,“哪天不都这么冷吗?你是又有哪里不舒服了吗?说话怎么变得结结巴巴的了?”
周觅欢看着自己都已经暗示得这么明显,却依旧未能会意,不解风情的安一禹,瞬间怒从心起,叉腰凶道,“你说话才结结巴巴呢!”
“你到底要不要上来睡?”
最后一句话差点惊掉安一禹的下巴……
他缓了好久,方才愣头青似地点点头,一脸拘谨地将屁股挪坐在了周觅欢的身边,但也只敢束手束脚地坐着,不敢有任何动作。
周觅欢瞧见他这般模样,没好气地骂了一句,“呆子”
随后气呼呼地躺下背对向他。
安一禹挠挠头,憨笑一声后,方才挨在她身边躺下,却两个眼睛似圆铃一般瞪着再也睡不着了……
“公主,你睡了吗?”
“没……”
“你应该听说过我的过去……我是怕你会后悔……”
“既然都已经嫁给你了,嫁夫从夫,哪还有什么好后悔的……”
“说起你嫁我这事我更加愧疚了,如果不是我拿你在我父亲面前当挡箭牌……你本来还会有更好的归宿的……”
安一禹话还未完,周觅欢却骤然翻身,一双眸子亮得赛过天上的星辰,她看着安一禹的眼睛,一脸认真地一字一句道,“嫁给你便是我最好的归宿”
她这番话如同打翻了洞房花烛夜里摇曳的烛火,蔓延而出的火苗刹那间将安一禹的理智吞噬,这许久以来的隐忍与克制在此时被这燎原的火焰焚烧殆尽……
他翻身将周觅欢压在身下,覆上她的红唇……
这一夜,极尽缠绵……
第二日,待安一缓带着洛黄大包小包地回安府送伴手礼之时,一进主殿便瞧见,坐在餐桌一侧,低头窃窃私语,大庭广众之下,卿卿我我的安一禹与周觅欢二人。
以及坐在主位,就坐在二人旁边,一边听得蜜语甜言,一边翻着白眼,偶尔侧目望向蜜里调油的夫妇二人,神色有些复杂的安重……
“爹……”
安重见到他,仿佛看见救星一般,喜笑颜开地站起身来,“一缓,你可回来了……”
“雁州之行可还顺利?”
雁州有一小波山匪流窜,这等小喽啰本不用出动安一缓这么一位大将军的,可他念起雁州附近一隅有一位他多年未见的故人,今日与洛黄成婚,还未请他喝上一杯喜酒,便一时兴起,请命剿匪。
周康此时心思都在白容清身上,沉迷美色,朝政荒废,每日早朝不过走个过场而已,因而听都未听完便挥手准了,全然没留意一旁正吹胡子瞪眼的安重……
不过安重对安一缓又要离京颇有微词,可奈何安一缓心意已决,况且剿流匪而已,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就当是让安一缓出门散散心算了……
事实证明,安一缓是真拿此行当做散心,还带上了身怀六甲的洛黄……
二人此番又大车小车带回了不少当地的特产,俨然一副蜜月旅行回来的模样……
安重瞧着他们带给自己的满桌的竹笋笑容生硬地伸手推推一旁的安一禹,提醒他道,“一禹,你哥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