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酝酿已久的巨大阴谋正缓缓向他们靠近……
奉师爷坐立难安,脚步飞快地向安一缓的书房里走去,“将军,仑将军牵涉进的那起凶杀案个中详情你都听说了吧?”
大军压境,安一缓却依旧临危未乱,他合上手上那本孙子兵法,将之放在桌面一侧,“那件凶杀案发生得极为蹊跷,虽有铁证,可我却难信”
“老夫也不敢相信哪,仑将军与那罗家无冤无仇,好好的做什么要去灭人家满门,偏偏还拖泥带水地留下一个活口……”
“依老夫看,这次的敌人只怕用的是声东击西之计”
“只是……”他摇头喟叹,“为什么是仑将军……他对你衷心耿耿,在战场上还几次救你救我们于危难……”
“汴京城的热闹繁华,灯红酒绿之下隐藏着的是无尽的肮脏与腐朽,总有那么几位会在这名利场里沉沦”安一缓神色平淡,“不是他,就是旁人”
“那将军准备如何应对?”
安一缓并未回答,只是抬眸望向影影绰绰,脚步声骤起的门外,“他们来了”
话音未落,房门被猛力推开,一体型健硕粗犷,留有络腮胡的男子跨步闯进,“安将军原来躲在这里,害得我一顿好找”
奉师爷认得他,乃是洪太尉麾下一名只有三品军衔的安北将军名唤鲁鄱,品级尚在安一缓之下,可如今见着他礼都未施,反而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当真是无礼得很,他不禁有些动怒,呵斥道,“如今皇上只是下旨请将军去问话而已,还未如何呢,你们如此大张旗鼓地闯进来,是想做什么?还有没有将我们将军府放在眼里!”
那络腮胡冷哼一声,神情倨傲地都未正眼瞧奉师爷一眼,昂首阔步地向安一缓走去,“还望安将军受累随我们走上一趟”
他嘴上虽说得客气,可如钢筋似的双手大张,气势汹汹地向安一缓袭来,大有想要将他反手按在桌上之势……
就在这时,他的身后一个身影不管不顾地蹿出,猛地抬手在那络腮胡将军的右手手腕上一点……
来者身形削瘦,个子不高,与鲁鄱站在一起有蜉蝣撼树之感,可那看似轻飘飘的一击,却如同平静的湖面上投下了一块石子,酥麻的感觉顺着右手手腕上的那一点蔓延至整个手臂,紧接着便是一股难以言喻的酸胀……
“臭小子!”鲁鄱恼羞成怒,咬牙望向面前这位乳臭未干的小子,这才看清他手里拿着的偷袭自己的不过是一根常见的没有任何杀伤力的竹筷……
感觉受到侮辱的鲁鄱愈发暴戾,不顾自己面前站着的不过是一个只有十五岁的孩子,不管不顾地拔出重剑,举剑当头就要向面前的孩子劈去……
“招弟,快跑!”奉师爷暴喝一声,可招弟却似被吓傻了一般,望着迎头向自己劈来的与他差不多高的重剑忘记了反应,呆呆地仰头看着危险将至……
就在这等千钧一发之计,一旁的安一缓身形一闪,从那重剑之下掠走招弟,那重剑勾着他的衣角落在一旁的书桌上,直将那张酸枝木的桌子劈得四分五裂,摆放在上面的书本笔墨也落了一地。
被他们躲过之后,鲁鄱似不准备罢休,再次猛力挥动着重剑向他二人砍来。
安一缓临危一把将招弟推向奉师爷那侧,赤手空拳的他面对手有重兵的鲁鄱并未选择硬抗,反而灵敏地闪身避过重剑之后,宛如灵蛇一般绕至他的身前,食指与中指微曲扣在他的命门,随后顺着手臂周身穴位向上,直捣黄龙,不过片刻,便已来到他的面前,一举扣住他的咽喉。
事情发展之快,不过电石火光之间,那鲁鄱被震慑住,咽喉处冰凉的手指让他再不复方才的嚣张,“你……你要做什么?”
“你不能杀我,我可是奉洪太尉之命前来的……你能有今日全靠他的提拔,你可不能忘恩负义……”
一旁从他手下死里逃生的招弟却还嘴骂道,“哪里来的狗东西,死到临头了还在那里嘴硬!”
听到招弟叫他狗东西,鲁鄱差点没气得跳起来,“小兔崽子,刚才没打死你算你命大!凭你这毛都没长齐的臭小子也敢骂我狗……”
话还未完,安一缓扣在他喉咙上的手指一用力,差点没将他噎死……
随后在他快要窒息的最后一瞬,安一缓松开了他,往地上一推,鲁鄱便如丧家犬一般匍匐在地,大口喘息着这来之不易的空气,却因为太过贪婪而剧烈咳嗽不已……
“鲁将军,洪太尉的意思我已经明白,我可以跟你走,可是走之前我希望你也能明白,在我安某人的面前,不是何人想放肆就能放肆得了的!”
经由方才那一番敲打,鲁鄱哪敢再多言,脸色铁青地撑着身站起,那灰头土脸的模样哪里还有半分早前的意气风发,再与安一缓对视之时也不自觉地将视线低下。
“将军请!”鲁鄱几乎是咬牙从口中挤出这几字。
安一缓掀袍正要走,却被招弟拦住,“将军,你不能跟他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