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旁的管家早些时日便发现了这一景象,因而已经打听清楚过了,面对周康的询问,他有条不紊地答道,“是安家大公子的夫人,守在这里只怕是想见安大公子一面……”
周康瞧着洛黄挺着大肚子,行动不便,依旧探头探脑地踮起脚向里张望,模样急促而又有些可怜……
他抬手,“你去传话让她去正门,我在那等她”
那管家领命退下之后,不多时便领着洛黄主仆二人来到康王府的正门,此时,周康坐在马车里正等着她。
他掀开车帘一角,上下打量过洛黄后,道,“安重知道你来这里吗?”
在他不怒自威地注视之下,洛黄不禁心中一慌,遂又稳下,神色自若地颔首答道,“他并不知”
“想来也是不知道的”周康失笑,“否则以他那等心高气傲的性子怎会允许你做这等有失脸面,趴人墙角的事”
洛黄脸一红,却兀自梗着脖子辩解着,“我忧心我家夫君安危,有什么丢脸的?!倒是有的人害人夫妻分离,天伦不能相聚,才是缺德折寿”
“大胆!你可知站在你面前的是谁?!你在跟谁说话!”那管家暴怒,厉声呵斥。
周康闻言却先是愕然,随后大笑,摆手将护主心切的管家挥退,“你这丫头,胆子倒挺大!不过……”
“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我怎么瞧着你有些眼熟?”
洛黄之前在岳阳城一行之中扮演的是周觅欢侍女的角色,与周康遥遥一见,并未有过多交集。
洛黄低头并未做声,幸而周康并未在此事上纠结,“你想见你的夫君嘛,也不是不可以,老夫可以做主放你进去……”
“真的?”洛黄眼前一亮,迫不及待地追问道,却又一脸狐疑,“你真会这么好心?还是有什么别的目的?”
周康捋胡浅笑,似不准备隐瞒,“自然是有的”
“那你要进去吗?”
洛黄沉呤片刻后,方一脸决然地咬着唇从牙缝里吐露一字,“进!”
片刻后,西院之中的安一缓再见洛黄之时脸上难掩愕然,“你……”
安一缓还未言尽,洛黄便已飞扑进他的怀里,贪婪而又迷恋地享受着这久违的温暖,“我知道我很傻,明明知道这是周康布置的一个不怀好意的陷阱,却依旧跳了进来,可我就想你能看见我们孩子的出生,想在我最无助最痛苦的时候有你陪在我的身边……”
“一缓,你就不要再骂我了好吗?”
或许是心有灵犀,她肚子里的小人颇和时宜地猛踢了她一下,那等动静,就连揽她在怀的安一缓都有所察觉,他低头瞧着洛黄高高隆起破不安分的肚子,眼里满是笑意,“我就是想骂你,你这肚子里的小家伙也不同意啊”
洛黄“噗呲”一声含泪笑出声来,“你不知道这小家伙多能闹,吵得我晚上都睡不着”
“那必定是个儿子”安一缓在她面前蹲下,手指摸向她的肚子之时,里面的小家伙又是猛地一踢,像是再回应他。
洛黄看着互动的父子俩,脸上露出一个多日未见的笑来,“夫君,你喜欢男孩?”
安一缓笑着起身将她揽入怀里,“都好,无论男孩女孩,都是我们两个的孩子”
不远处,横挂在天空上,渐渐西斜的夕阳发出绚烂的光辉倾洒在二人身上,显得既浪漫而温馨……
而得知洛黄上赶着进了康王府,自愿成为他的人质的安重就不是那么心平气和了……
“蠢哪!”他捶胸顿足,“难道我安家的长子嫡孙要在他康王府出生不可?!”
安一禹瞧着从未像现在这般失态的安重,被吓坏了,“爹,你先别急,我瞧着嫂子也是担心大哥这才出此下策,在那左右也不过是住几日,不会真的住到生产吧?不如爹去康王府好好跟康王爷聊聊?我瞧着他也不像是个那么不讲道理的人”
对此同样难以接受的还有大病初愈的洛赤,咳嗽这几个月,至今还有后遗症,不时捂着嘴不自主地便要干咳几声,听到洛黄也住到了康王府,他气得拍桌站起,“他们安家当这康王府邸是他家的后院不成?还要在这香火旺盛,延绵子嗣?”
因为气愤,那原本因久病而苍白无血的脸登时通红,话刚说完便垂着身子咳嗽不止,那般模样看得周觅嗪心疼不已,也不顾周康在场,上前抚着他的后背为他顺气,“你还好吧?”
“怎么还这么咳?药也天天吃着怎么就不见好呢”
周康不易察觉地扫过周觅嗪抚在洛赤后背上的手一眼,神色平静地道,“安夫人待在康王府对我们来说也不是什么坏事,毕竟,她肚子里怀着的可是安家的长子嫡孙,若真生出个男孩,我们在前朝在安重面前说话也更有分量……”
周觅嗪自然知道洛赤的心思,为宽他的心,便也劝慰着,“父王,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这事还得三思啊,你若真将安家这一家三口都扣在这里,安重知道可不得找你来拼命啊?如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