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亦星脸微热,但着暗黑的环境便是最好的遮羞布,她毫不客气道:“只有不说话的时候能看看,一说话全坍塌了!”
“什么?”
“像个智商不高的小混混” 严亦星噗呲一笑。
“你刚刚捆那人的手的时候,才像个小太妹。”蒲云霄耷拉眼皮看她,“不错,挺配!”
“什么挺配?”
“做同桌挺配。”
严亦星眼睛一酸低下了头,半响,冒出一句:“谢啦!”
自从她来到一班,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周围的同学是全校的佼佼者,他们带着卫冕之王的自觉性将优等生这三个字铸成了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严亦星他们这些被远远甩在名次榜单后面的人是无论如何都敲不开这座城堡的门的,无论是学习上,还是人际关系上。
严亦星不止一次的反省自己,从初中开始一直保持着友善面貌的她,怎么如今却屡受冷待,就连看起来相处得很和谐的同桌阮年,在选择同桌时也从没想过和她一起坐。更别提那些没说过几句话的同学了。这时候,优异的成绩就好像一块打开友谊大门的金钥匙。因为它代表的不仅仅是眼前一个可以相互讨论难题的同学,更是一个曾经同过窗的顶尖学府的学子。而那些差等生呢,可能未来只能留在当地谋得个小营生糊口。
况且,她还被“殴打男同学”这样的不良新闻缠身。
但蒲云霄好像不是,他愿意和石力和鲁关武这种既没优异成绩又没显赫家境的人为伍,也从不嫌弃任何一个问出极其简单问题的同学,更重要的是,他曾当众邀请严亦星和他做同桌。这件事在班上掀起了不小的风浪,甚至有好多外面的同学在一班教室外面驻足,就想一睹他们蒲神“钦点”的同桌芳容,虽然一个个都一脸鄙夷道:“不过如此”,但还是让严亦星的处境有所好转了,至少韩谦谦一行人对她更加客气,甚至主动邀请她一起玩。
“啊?”蒲云霄不解。
“你为什么想要和我做同桌?”严亦星问。
“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我也不知道。”蒲云霄拍拍脑门,“若是真要说个理由出来,大概是和你坐在一起比较舒服自在。”
“那你刚刚和阮年还说我坏话!”
“早发现你躲沙发后面,故意逗你呢!傻瓜,穿校服从我旁边走过去,还妄图掩人耳目。”蒲云霄偷笑。
“那...那阮年不就没发现我。”严亦星狡辩道。
“她啊,她...”蒲云霄想了一想,“她看起来很紧张,反正不太对劲。”
“对了,以后少打架。”蒲云霄突然正正神色。
“你管我!”
“你学过自由搏击,的确在爆发力和技巧上更胜一筹,可是遇到在力量上有压倒性优势的男性,你还是得谨慎一些,其实石力和鲁关武那次,可能只是因为他们不想闹大,就收手了。”
严亦星不语。蒲云霄突然发现她眼中有一种与平常不一样的东西,当这种目光望向他时,他却不知所措地移开了目光。
蒲云霄好像很熟悉这里的环境一样,哪里有个树叶堆起得凳子,哪里有只招手即飞的鸟儿,他都一清二楚。严亦星住在这附近这么多年,却从来没有上过这商场的顶楼,她常常是想买什么直奔目的地,然后逛逛临近的商家,消磨时间。
蒲云霄说,他刚搬来云阁里那会儿,在青宜商场买一些必需品时就发现了这里。这种艺术空间是隔一段时间换一个主题的,有时候收费有时候免费,主打一个感官体验,因为发现的人少,所以这层楼没什么收益,换主题的频率也极低,基本三个月一换。
“这儿挺清净的,很适合心里堵得慌的时候来。”蒲云霄边走边说。
“哟,你不就是一傻小子吗?还有堵心的时候呢。”严亦星打趣道。
“按年龄你得叫声哥!还傻小子!”蒲云霄轻拍一下她的头。
严亦星发现他的脸色露出了难以察觉的惆怅与落寞,而这种表情与他长期以来拽里拽气的嚣张模样很是不符。
他们走出商场已经快六点了,严亦星决定回一趟云阁,找钱珍拿一点零花钱。
开门的不是钱珍,而是在保姆李姨。
李姨比钱珍大个十来岁,是钱珍老家的远房亲戚,在钱珍和严均峰刚结婚那会就雇她过来做保姆了,严佳茜小时候尿湿的床单都是她洗的。但说到底,她也是钱珍那边的人,她明里暗里都还是向着钱珍他们,还带点重男轻女思想,向严均峰到外地出差带回来的小点心,她总会偷偷给陈光现多留一份。严均峰多次想辞退她,但钱珍不知怎么吹个耳边风就将她留下了,直到现在。
李姨一见是她,先是咳嗽了一声,侧身去鞋柜里拿拖鞋时,白了她一眼。
啪地一声,拖鞋甩在严亦星面前。严亦星忙不迭地给她回了个白眼,问:“钱阿姨呢?”
“出门了。”李姨继续拿起拖把拖地,“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