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成一派,当他采摘下来,脆弱的小花却不到半个小时就低下头去,严亦星很是可惜,便将他们夹在两个书页中间做成标本,给他一个,自己留一个。多年以后,她才知道这星星似的小花朵名叫“婆婆纳”。
她还记得的是,别人都管那个婆婆叫做“桃婆”,不知道是因为她姓陶,还是因为她名叫“春桃“,“银桃”之类的。
“你是桃婆的孙子?”严亦星有些惊讶。
“算是吧。”石力笑笑。
“你变化挺大。”严亦星不禁感叹岁月是把杀猪刀,记忆中清秀的小哥哥如今也泯然众人矣。
“你小时候见过...我?”石力不动声色地八卦道。
“我住在这儿的时候,我们经常一起玩的。”严亦星感叹道,“变化真大,长残了!”
“对了,报社记者这个招听挺绝的,你想出来的?”严亦星又问。
这招其实是蒲云霄在走之前跟他说的,最后还略有深意地做了个“嘘”手势,按石力的理解,应该是不想告诉严亦星的意思。
“对,就是我!”
“你有这么好的脑子?”严亦星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他带她来到桃婆的房子,她一眼便看到了一楼客厅里高高挂起的桃婆遗像,慈祥的笑容裹挟着大片的回忆涌来,不禁感慨万分,鲁关武脸上挂着未干的泪告诉她,婆婆是在一年前去世的,今天正是她的忌日。严亦星双手合十对着遗像拜了拜,轻声说了句什么。
她兜兜转转地跑到了二楼的小卧室里去了。虽说是小卧室,也不算小,床是最古老样式的红木床,旁边的柜子上还镶这一个半人高的穿衣镜——对于一个六七岁的小孩来说,这个高度足够了,不远处是同色系的书桌板凳,书桌上干干净净,没有一本书。她鬼使神差地打开了中间的抽屉,有几本插画书,严亦星拿起最里面的紫色硬壳封面的《安徒生童话》,翻开扉页,橙色的纸正中央歪歪扭扭地写着“散落星星的云”。
一段猝不及防的回忆袭来——这是小男孩离开东梧时,自己送给他的礼物,而这几个字明显是自己写的,具体含义她早就忘记了,她又翻了几页,找到了自己做的婆婆纳标本——蓝色的像星星一样的花儿被夹在两个塑料片中间,依旧耀眼。
她摩挲这保存的很好的标本片,突然发现就在这塑料片的下方,有一个用圆珠笔标出来的爱心形状,圆珠笔的痕迹依然不清晰,但爱心却牢牢地印在塑料片上。
严亦星觉得心跳漏了一拍,这个爱心明显不是她画上去的,那只能是对方。而童年的友谊是那么模糊,此刻朦胧的情愫又变得如此清晰,她偷偷斜身看了看正在拖地的石力,怎么也不能将他和曾经画上爱心的男孩子联系起来。
“你乱翻什么呢?”鲁关武抽出她手中的书,仔仔细细地和上封面,放回原处。
严亦星吓出一身冷汗,她心虚地莫名其妙。
“这本书...”
“哦,这书啊,原来都不在这里的,我们之前整理的时候都没看到过,”鲁关武大大咧咧的说道,“是他最近才放在这儿的。”
看来,他离开的时候是带着自己的礼物的,严亦星顿感欣慰。
“那他有没有说什么?”严亦星小声问,生怕被石力听到。
“他说要我们别弄坏了,里面夹的书签别弄丢了。”鲁关武一五一十地回答,“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吧。”
很明显,严亦星口中的“他”与鲁关武口中的“他”,并不是同一个人,然而严亦星并没发现什么不妥。
“那他有没有跟你说起一个小时候和他一起玩的人?”
“那倒没有,其实我们关系还没到无话不谈的地步,认识他也没几......”鲁关武没讲完便被专心于拖地的石力打断。
“管好你的嘴!”
不知道怎么,在童年里熠熠生辉的青葱记忆,再加上这婆婆纳标本上穿越多年都未曾磨灭的爱心,本是言情小说里面最为心动的桥段,在脱离石力这个人的时候,严亦星能够脑补出一段青梅竹马重逢,历尽千辛万苦才重新走到一起的爱情故事,而此时这个人有了具体的面孔,这个面孔现在正和自己并排走在一条静谧的巷子里,她却觉得有些违和。
自己果然还是颜狗,严亦星叹了口气,觉得石力有些可怜,正是那言情小说里默默暗恋女主多年的男二号。既然自己无法接受他,她决定在另一方面补偿他,作为他对自己用心已久的回馈。
“石力,最近还好吧,有没有什么可以帮你的。”
严亦星冷不丁来这么一句,把两人都吓到了。
“你...你要干嘛?”石力像一只警惕的猫,浑身的猫毛都竖起来了。
“就是觉得之前跟你们发生冲突实属不该,这不想着补偿你们一下吗?”严亦星瞎扯道。
“既然这样,你只要对我们大哥好点儿。”鲁关武说道。
严亦星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