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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青冥深吸一口气,双眼阖上复又重新睁开,暴怒;情绪转瞬而逝,他目色如霜,低沉;声线无悲无喜:“先祖灵位在上,众宗室长辈俱为见证。”
众人顿时一凛,屏住呼吸,静静等待皇帝最后;决断。
陈太后忐忑地望着萧青冥,她知道当众承认谋逆定然;罪不可赦,但不论怎样她都是皇帝名义上;嫡母,皇帝绝不可能杀她,只要其他宗室为她求情,说不定只是幽居养老……
“太后陈氏,言行无状,迹类疯癫,犯大不敬之罪,褫夺皇太后尊号,贬为庶人。”
“陈氏深知己罪,自请削发为尼,入帝陵奉天庵,为先帝守灵祈福,每日素食斋戒,终身不出。”
陈太后浑身一震,双腿发软,险些栽下去,皇帝竟然……叫她剃了头发做尼姑?!而且还是她“自请”?
那个奉天庵,就是前朝殉葬恶习制度下,妃子最后;冷宫,又冷又破,没有衣食,没有俸禄,更没有侍女,连粮食都要自己下地种,几乎没有一个进去;后妃能熬过五年。
皇帝是没有下令处死她,可这种日子,岂非生不如死?
怀王张了张嘴,似乎想求情,被萧青冥一眼又瞪了回去。
陈太后刚想开口,忽而接触到萧青冥冰冷;视线,微微眯起;眼尾带着嘲弄;冷笑:“怀王莫非还有异议?还是说,你也想和陈氏一起去为先帝终身守灵?”
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陈太后心里一突,她看了看欲言又止;怀王,终于露出绝望之色,咬牙道:“哀……陈氏自知罪不可赦,愿自请入奉天庵,多谢陛下恩准。”
萧青冥这才收回目光,转而看向一众宗室:“诸位可还有意见?”
众人沉默,宁越郡王更是缩了缩脖子,从禁军空饷事件,到赎罪劵赎人,再到被剥夺爵位;安延郡王,被流放;太后外甥,就连蜀王都乖乖把拖欠;粮饷如数上缴。
如今倒好,一大群文臣进了刑部大牢,连太后都倒台了。
他们已经被皇帝整了一次又一次,彻底整怕了,谁还敢有意见?
“既然诸位宗室长辈没有异议,朕还有一事,干脆一并说了。”
一股强烈;不安,和不祥;预感,顿时袭上心头,宗室们面面相觑,万般无奈地扯出笑脸:“陛下请讲。”
萧青冥双手负背,在大殿中缓缓踱步:
“自我朝开国以来,以国力奉养宗室,并施行封地制,不断给皇室后代子孙扩大封地和种种特权。”
皇帝这话一开口,宗室们就暗叫不好,可是他们除了等着头顶那把闸刀落下来,还有什么办法呢?
“这些年,朝廷国库空虚,战乱连年,而宗室却日益庞大,臃肿不堪,朝廷越来越不堪重负。其中,更有为争夺皇位,内斗不休,以至于国力越发衰败。”
“前车之鉴,不可不查。”萧青冥目光落在怀王身上,后者羞愧地缩着脖子,不敢与他对视。
“念在怀王曾护驾有功;份上,朕暂不追究知情不报之罪,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萧青冥一句话,怀王和陈太后等人心顿时提到嗓子眼。
只听皇帝淡淡道:“暂且保留怀王封号和王府,但所有实授封地,全数收回。”
“从今往后,所有宗室世袭;王爵,每传一代则削一级爵位,不再实授任何封地,三代以后,若无寸功,则与庶人无异。”
宗室们哗然一片,皇帝这一刀一下子砍;太狠了,几乎把他们;收入来源全部砍光!
削爵意味着,亲王;世子也无法继承王位,最多只有郡王位,将来孙子可能只有一个子爵,玄孙就什么都没了。
宁越郡王苦着脸,小心翼翼问:“陛下,没有封地和税收,若是国库也不再奉养,岂不是要叫我等饿死吗?”
萧青冥笑了笑,道:“放心,朕怎会不为各位长辈考虑呢?”
“朕会适当放宽宗室科举入朝为官;限制,宗室子孙既可以选择出仕博功名,也可以从军挣一份军功,还可以出海经商,若是愿意向周边蛮荒之地开拓领土者,朕还会额外嘉奖。”
宗室们窃窃私语一阵,不少人心动了,更多人依然发愁。
宗室早已习惯了被奉养,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要他们跟平民人家一样,拼死拼活读书,或者上战场厮杀,或者去海外闯荡,那跟白手起家又有什么区别?
萧青冥可不管他们怎么想:“总而言之,朕已经为诸位指了明路,从今往后,若是再有人对朕;政令指手画脚。”
他顿了顿,意有所指道:“真不介意皇陵再多些人去守。”
宗室们彻底没了脾气,只好盼望着瑾亲王说句公道话,却见对方喟然一叹:“陛下为了督促宗室进取图强,实在用心良苦。”
“将来有志气又肯下功夫;宗室子孙,必然能脱颖而出,前途无量。”
宁越郡王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