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桑歇了一会儿,觉得好了点儿,就往卧室走,她一路都昏昏的,到了门口时险些摔倒。
她按住门把手,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上面。
林桑晃晃头,怎么忽然这么晕?
她身上一软,连抓住把手的力气都没有,几乎要瘫倒在地时,手背上忽然贴了只冰凉的手。
那手可真凉,指尖的冷气顺着她的手背一路窜到心底里去,林桑不禁哆嗦了一下。
她要回头看,又觉得没力气,只觉得自己仿佛被人拦腰抱起,颠簸了几步,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再醒过来的时候似乎在医院。
林桑转过头,看见旁边的沙发上坐着易廉。
她问道,“这是医院?我怎么在这儿?”
易廉走过来,给她倒了杯水,“你晕倒了,易遥送你来的。”
易遥?林桑想起那双冰凉的手,“他今天怎么会在老宅?”
“我看房间已经收拾好了,就叫他提前搬回去了,大夫给你做了检查,一切正常,突然晕倒可能是眩晕症。”
林桑觉得不是眩晕症,也许是因为她并不是这具身体真正的主人,身体在排斥她。
她瞥了眼易廉,“那你怎么来了?”
“小杨到公司来,说刘夫人一走你就晕了,老刘以为是他老婆把你气晕了,主动给我让了个价,谈判提前结束,我就过来了。”
“放屁,”林桑喝了杯水,问道,“你认不认识宋景?”
“老宋啊,认识,怎么了?”
“你有他的联系方式吗?”
“有,不过他不接陌生号码,”易廉没费什么力气拿下这桩生意,心情还算不错,很好说话,“我有他地址,但是他未必会见你。”他把宋景家的地址写下来,又说,“我过几天要出国,大概得两个月,家里有什么事不清楚就去问刘妈,不过,你问宋景干什么?”
“知道了。”林桑接过写着地址的纸条,“我看了他发表的文章,觉得很有意思。”
易廉坐回沙发,“老宋这几年也不知道怎么了,神神叨叨的,也不和人往来。”
“听你的意思,他以前不是这样?”
易廉似乎回想起什么,眼里现出一点儿笑意,过了一会儿,他才摇摇头,颇为惋惜地说,“他是个学者,说话做事都很严谨,但自从三年前,他发生了一次触电事故后,就变得很奇怪,说话也很疯癫,也许是被电坏了脑子,他这几年的文章我也看了,”他叹气,“连一个站得住脚的论据都没有,全是胡扯。”
“触电?是什么程度的触电?”
“已经超过了安全电压,再晚一点儿就被电死了,昏迷了半年多,医生都说他可能要成植物人,结果他又醒过来了。”易廉看了眼手机,起身,“我还有事,先走了,你的身体没有大问题,不需要留院观察,打完点滴就可以回去了。”
林桑靠在床头,触电、昏迷、时空交叠,她已经可以确定,这个宋景一定经历过和她一样的事情,但她不知道,现在这个宋景到底是不是真正的宋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