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桑微微转了转方向，使自己的身形完全隐匿在易遥的阴影中。她拽着他的领带，额头抵着他的下巴。
她轻笑一声，“原来你喜欢这样找刺激玩儿啊。难得你有兴致，我当然奉陪。”林桑踮脚，将自己送的更近一些，“年轻人嘛，不要压抑自己，想亲就亲喽，正好让你那一打女朋友瞧瞧，她们今天应该都来了吧。”
趁着他愣住的一小会儿，林桑一把推开他，钻进了自己的车里，临走之前，她从车窗里对易遥眨眨眼。小兔崽子，她还不至于被他唬住。
见车子绝尘而去，易遥阴沉沉地笑了笑。
“林总，送您回公寓吗？”
“不用。”林桑摆手，“先去最近的公共厕所。”吃了司机带来的解酒药，胃里的灼痛与翻搅缓解了许多，但还是想吐。真是太久没喝酒了，以至于今天喝的这么狼狈。
解决完回到车上后，林桑思索一下，还是道，“去郊区孤儿院。”
“林小姐，这么晚还过来啊？”院长笑眯眯的迎接她。
“抱歉，这个时候过来是不是打扰你们休息了？”
“没有没有，孤儿院的翻新接近尾声，这几天工人们赶工，睡得晚，墨城也没睡呢，快进来吧，林小姐。”
林桑轻轻敲门，心中感到前所未有的惬意。屋子里的这个人，不会同她耍什么心眼，也不会惦记着从她身上得到些什么。他是个纯粹的小孩子，喜怒哀乐都摆在脸上，只想要寻求一个合得来的玩伴。
宋墨城见她站在门外，眼眸都亮了几分，语气中又带着几分委屈，“姐姐！你好久……都没来。”
“抱歉，这段时间太忙了，抽不出时间。”今天晚上是浮生偷闲，后天的招标会是场硬仗，连带着之后的善后工作……最少也要忙一个月。
“下周是你的生日，可我不能陪你一起过，墨城有什么生日愿望，现在就可以告诉我。”
“我……愿望？”他眸光微动，神色却仍是迷茫。“不知道。”
“算啦。”林桑见他不知所云的模样，在他的电话里输入自己的手机号，“你什么时候想到，就打电话告诉我。”自从上次他被桐倩私下带走后，林桑就给他准备了手机，以备不时之需。他虽然心智不成熟，但对电子产品是无师自通，尤其是在游戏上。
“嗯？……哦。”
林桑叹气，只觉得命运弄人，他亲生父亲是全国闻名的学者，如果他智力正常，大概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何至于在这孤儿院里窝这么多年？“等我忙过这一阵，就带你去看医生。”
“姐姐，黑……它长大了好多。”
“什么？”
“它说……喜欢跟着你，你身边……有好多……”他咬着手指，很苦恼的模样，似乎对复述的内容很不解，“嗯……养料！”
林桑几乎每次都能听他提起“黑”，虽然每次都追问无果，但还是疑惑询问，“黑到底是什么？”
“黑……就是黑啊，它什么……都不是。”
果然如此，每次都是这样。
林桑又问，“那它会不会伤害我？”
宋墨城茫然摇头，“它……不伤人的……只爱跟着人。”
他不是爱恶作剧的人，又几次提起这件事，林桑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被看不见的什么东西缠上。
手机忽然响起，是应雾的来电。她似乎是喝醉了酒，口齿不清地让林桑来陪她喝，旁边似乎还有个熟悉的男音。林桑担心她一个女孩子不安全，和宋墨城告别后就匆匆赶往应雾所说的地点。
行至中途，又接到易遥的电话。上次夜里接了他的电话，险些被他坑死，吃一堑长一智，林桑这次懒得理会，直接掐了电话。然而手机锲而不舍的响，她干脆按了静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