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在花园里散了会儿步,林桑接了个电话就就急匆匆地回房了,留下林菀一个。
她在秋千上坐了一会儿,觉得冷,也起身回去了。
她刚进门,却看见林桑和哥哥在楼梯口说话,为避免撞上的尴尬,她闪身躲了起来。
“还生气吗?”
“你看我生不生气?”
“你的心思又不写在脸上,我看不出来,但我知道你还没消气,所以专门来和你赔罪。”
“我可消受不起,”林桑忍不住笑道。
“怎么消受不起,我惦记着你还生气,晚上睡不安稳。”
楼下的林菀大为惊奇,她看哥哥在女孩子面前木讷讷冷冰冰的,以为他情商低不会讲好听话,还替他在林桑面前开脱,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学的这么油嘴滑舌。
她听见哥哥又问,“那你还生不生气?”
林桑笑,“你都这么说了,我怎么还好意思生气?”
林清韶终于松口气,笑道,“那我就认为你是消气了,可以放心回去做事了。”
“嗯,你去忙吧,我也有事要忙,就不请你进去了。”
两人互相道过晚安就各自回了房。
林菀从柱子后绕出来,脑海里忽然想起了易遥和她相处的时候。
那时候她长闹小脾气,但易遥从不会来哄她——经常是他一两句话,她的脾气就烟消云散,反而巴巴儿的跑到他身边去了。
林菀想,他对她到底有没有一点真心呢?
林桑在医院出事后,她才从秦深那里了解了一些绑架案的始末。
她想,怎么就那么巧,在警察计划的前一晚,她看到了那条短信呢?那究竟是她碰巧看到的,还是易遥有意让她看到的?
如果是后者,他为什么这么做,他又是怎么知道警方的计划,他想干什么……又把自己当成什么呢?
林菀打个寒颤,每每想到这里,她都不许自己再想下去。
她不想去面对那样一个可怕的真相,更不想去面对一个依旧爱着易遥的自己。
那天之后,林桑和林清韶的关系恢复如旧,但又比往常亲近了些,两人常常同进同出,有时林桑去易家时处理部分事务时,林清韶也会陪同前往,当然他不会露面,只是在楼下等候。
“怎么样?办的顺利吗?”林清韶给她递过去一颗糖,“刚刚我看见几个参会的下来,脸色都不好看。”
林桑接过糖,揉搓着糖纸,却不剥开,“没什么,他们吵了一架,不过事情顺利办完了。”
“办什么事?竟然要当面撕破脸吵起来?”林清韶顿了顿,“不方便就别说,我只是随口问问。”
她笑了笑,“没什么不方便,有人公然贪污公款。”
林清韶有些惊讶,“你这么快就抓住他的马脚?”
“哪儿是我快?”林桑打开车窗透气,“是他自己根本不遮掩,手下分到了钱的也不当回事,光明正大拿出去炫耀。”
那是易廉四叔的儿子,仗着娘老子辈分大,正管着族里不少产业,肆无忌惮地伸手捞钱,把易家当自己的私库。
“怎么处理的?”
“四叔和六叔的意思是私了,由他们出钱垫补,把这事压下来,五叔和三叔不同意,这事是他们查出来闹出来的,不肯就此罢休,还要四叔他们退出董事会,”四叔当然不肯,但把柄被握在人家手里,最后也只能服软,“最后还是按五叔的意思办了。”
林清韶叹口气,这种事情屡见不鲜,林家也多得很,只是还没闹出来,就算闹出来,他暂时也无可奈何。
林桑轻轻一笑,“公司里的那批人你迟早要收拾,叹什么气?”
“收拾了这批,下一批手脚就能干净吗?”
林桑一笑,“当然不能,但凡要过钱的事,有几个人能是干净的?都是奔着钱来的,又不是为了信仰斗争,没油水谁替你办事?既然这样,与其便宜了对手还不如让自己手下人捞,好歹是替自己办事的。”
“这么糊里糊涂管下去,有多少钱不都得被蛀干净。”
林桑瞟他一眼,微笑道,“那就要看管家的厉不厉害了,上面的人精明,下面也不敢太糊弄。”
林清韶发动车子,笑道,“也对,饿了吗?回去吃还是外面吃?”
今天老爷子在家,他看出林桑不怎么喜欢家里的那套规矩,于是在外面选了家馆子——这是林家的产业,他特意规整过,再安全不过。
“你在公司也有一段时间了,有谁为难你吗?”
林桑笑道,“什么时候缺过?只是都不拿到台面上而已。”
林清韶正色,“我也不说什么替你出头的话,你既然要站到人前,就该有个心理准备,受气和挨刀子是免不了的,我可以帮你,但我越帮你,你反而越难立威,前面的路宽了,以后的路就越难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