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牢?林桑想起自己被他关在别墅的时候,那种日子的确和坐牢没有分别,如果不是挟持易遥逃出别墅又放火引来警察,恐怕她现在还被关在那里呢。
没有事业,没有权利,没有钱财,一无所有地囚禁着。
他差点儿就成功地毁了她的后半生。
压抑着的憎恶再次破土而出,飞速生长。林桑垂下眼,现在她真想把易遥按进不远处的水塘里溺死,不过目光扫过易遥盖着薄毯的双腿时,她又压住自己的杀意。
林桑很久不说话,易遥疑惑回头,发现她正盯着水塘,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怎么了?”
“没什么。”
“我不想住医院,也不想去别的地方,你不能带着我去办公室吗?”
“带着你干什么,你去做吉祥物还是摆件。”林桑笑了一声。
“怎么,怕我趁机窃取你们公司的机密?”
“原来易先生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易遥看着她的笑脸就觉得烦躁,他讨厌林桑这张假笑的脸,每次她朝他露出这种公式化的礼貌微笑,他就忍不住想惹恼她,“如果你把我带到你的办公室,我确实会做这种事,而且还要从你手里挖几个人才过来,我要是想做这种事,就算你防着我,我也能找到机会做成。”
“是吗,你真自信。”林桑笑了一声,易遥听得出来,那是讥笑。
林桑懒得再和他胡扯,叫来护工后就走了。
几天之后,林桑在会客室见到了林菀。
林菀正坐在沙发上抽烟,她依然美艳异常,只是略有憔悴。那天之后她对林桑起了疑心,一直在追查林桑过去的事,但林桑做事一向谨慎干净,所有的一切都抹的干干净净,这些年那么多人想抓她的错都没成功,林菀又能查出什么呢?所以结果当然是什么都没查到,但越干净才越可疑。她直截了当地把自己的怀疑告诉了哥哥,但林清韶只是苦笑着说这些他都知道,叫她不要再去查这些。
“你早就知道?你为什么瞒着我!”
“因为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现在这些事都已经过去了。没有再纠缠的必要了,从一开始我们就是相互利用。”林清韶叹息一声,叫妹妹坐下,缓缓回忆起了林桑的所有事,“当初她爷爷救过父亲的命,她爷爷和父母意外过世后,父亲就把她接到了家里,无非是多一张嘴,多一个人花钱,林家养得起她。那时候正是应雄一手遮天的时候,林家和易家长期被他索贿,尤其是易家,他们家族十几代积累的财富要被耗空,易廉找到父亲,希望父亲能和他结盟,虽然未必对付得了易廉,但至少能对他有所威慑,让他收敛一点。父亲答应了,所以我们选中了林桑,让她嫁给易廉,作为我们盟约的象征。”
“象征?”林菀神色复杂地看着自己的哥哥,现在她再次意识到家族的无情,只是因为需要一个象征,就牺牲了救命恩人的唯一一个后代,让她去嫁给一个能做她父亲的浪荡男人,而且没有林家和易家的同意,她大概终身都无法摆脱这场婚姻,她要在一场无爱的婚姻里,和一个情人不断的男人共度一生。
“是,小菀,对那时的父亲和我来说,家族重于一切,”林清韶神色淡淡,“之后林桑先于易廉找到了杨月桑失散的独女,我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手段,总之她搅黄了易家和杨家的合作,我们从杨家那里得到了一宗大生意,林桑也从我这要走了晶锐这家公司。那时候我觉得她像个充满野心的跳梁小丑,晶锐也算是我的心血,它很赚钱,我不会让林桑糟蹋了它,所以把晶锐交给她之前,我调走了公司的骨干力量,给她留下了那群只会吸血的股东们,没想到她还是把晶锐做起来了。”林清韶低头笑了一声,似乎在自言自语,“现在想想,她的确厉害。”
林菀的心情更复杂,她完全没有想到,在自己幼稚的少女时期,在自己把林桑当做情敌和她针锋相对的时候,林桑已经在命运的泥潭里摸爬滚打。她想法设法地帮林家拉了一单大生意,彻底了得罪了易家,但因为哥哥瞧不起她,所以她没有得到应有的报酬和重用,只得到一家空壳一样的公司。
“她得罪了易家,却也没有得到林家的重视,所以在那场匪徒袭击里,她三番四次舍命救出了我,”林菀垂下眼,接着哥哥的话说下去,“因为那时候的她很清楚,如果我死了,你和父亲一定会迁怒她,到时候她就真的无路可走。”
“是,我和父亲清楚她的目的,但她救出了你,我们觉得她是个可用的人,所以我和父亲让她去和易廉谈,易廉这些年一直在搜集应雄索贿受贿的证据,而林家在应雄内部有一些自己的人,我们想和易廉合作,资源共享,一起扳倒易廉。而这件事由林桑全权负责,我承诺她,如果她成功了,林家将永远有她的一席之地。”
林菀失声又震惊地看着自己温柔的哥哥,“你和父亲都摆不平的人,你让林桑一个人去对付,这和让她去送死有什么区别?”
“是,我知道,但是她是最合适的人,不是吗?你还能找到第二个这样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