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二,凌晨十二点三十分,林桑刚刚洗完澡准备入睡,就接到警察的电话。接到江边观景市民的电话,他们刚从大江里捞出一个试图跳江自杀的年轻男人,而这个男人就是易遥。
林桑立刻驱车赶往医院,到达重症监护室的时候,她的头发还在滴水,而再次站在这个熟悉的地方时,林桑感到深深的烦躁和不解,因为易遥,她已经无数次来过这里了。
他为什么总是试图自残和自杀呢?
她也许有一点能理解易遥的心理,但现在更多的,她觉得他应该接受精神方面的治疗。
易遥醒来的时候,一眼看到了床边坐着的林桑,有一瞬间他怀疑自己还在梦里,但他很快清醒过来。
“我希望自己能安静的死去。”
“真遗憾,你差一点就要实现这个愿望了,也许下次你能完成。”林桑看向他,“我想知道你这么做的原因。”
“……因为,”易遥也看着她,“我找不到更好的路。”
林桑沉默片刻,“我建议你接受心理治疗,你可以拒绝,如果你依旧选择死亡,我尊重你的选择,如果你希望在活着的时候安排好后事,我会安排人带你去选墓地和骨灰盒。”
她不会对自己的生死感兴趣,易遥闭上眼,“谢谢。”
林桑站起来,“我最近几天要出国一趟,希望下次回来的时候,你的精神状况会好一点。”或者应该说,下次还能见到活着的他,不过无所谓,林桑不在乎。
叮嘱过易遥的医生和护工后,林桑下午就带着另一批公司骨干出了国。她要拓展自己的商业版图,她希望有生之年,能把自己的公司开遍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国外生意依旧不是那么好做,融入本地市场花了她几个月的功夫,不过最近这里不怎么太平,总有恐怖袭击的事件发生,政府武力镇压后,一切又归于平静。
但在这平静中,林桑隐隐觉得不安,她觉得恐怖组织也许会在近期来一票大的。
以最快的速度安排好这边的事务后,她立刻组织手下员工乘专机撤离。
在准备出发的前一个小时,高寒月忽然推门进来,“林总,易先生来了,现在正在会客厅。”
林桑清点文件的手一顿,他怎么来了,“请他稍等一下,你们的资料都确定整装好了吗。”
高寒月点头。
林桑合上电脑,把它交给高寒月,“最后再确认一遍,我们很快出发。”
书房在二楼,林桑打开门的时候,看到等候在一楼楼梯边的易遥,他依旧坐在轮椅上,面容苍白瘦削,那双曾经因仇恨而熠熠生辉的眼眸也黯淡了许多,跳江自杀未遂一事后,他似乎失去了作为人的生气。
他瘦了很多,至少连林桑都一眼看出他瘦了,衣服都松垮地堆在身上。
“你在这边的事情结束了吗?这里的局势不太平,恐怖组织和当地政府可能会有武力冲突,最好快点离开。”
“你是为这件事来的?其实你可以在电话里告诉我,因为我们马上就要启程回国了,”林桑递给他一杯温水,“路途遥远,这里又危险,你不该过来的。”
易遥捧着水杯,垂首没有说话。
他来这里,是因为放心不下她,他要亲眼看着她安全才能安心。自从这里出现了袭击事件,他每天都做噩梦,梦到林桑在恐怖袭击里受伤……甚至是丧命。他总是在深夜冷汗淋漓地惊醒,勉强入睡也仍然噩梦不止。
这是他曾经最害怕的事情——他不要自己的一切情绪都被另一个人牵动,乃至于整个人生都被这份感情掣肘左右。可当这样的一份感情真的来到他生命里,他竟然也心甘情愿地沉溺其中,再不愿意挣脱了。
“你准备怎么回国?坐你的专机?他们可能会搞空中袭击。”
林桑笑了笑,“从这里坐飞机太危险了,还是开车安全点,我的飞机停在边境的机场,我们开车去那里。”
易遥点头,他抬头定定地看着林桑,轻声开口,“你比走的时候瘦了。”
林桑抬手摸了摸脸,“是吗,我倒是没注意。”
“嗯。”易遥沉默。
林桑也不再说话,一行人确认东西收拾好后,立刻开车前往边境机场。六个小时后,他们顺利登机。而在他们离开两个小时后,市中心就发生了一场动乱——几架起飞不久的飞机在半空爆炸,乘客无一生还,残骸飞坠在市区,又造成了大规模的伤亡。
飞机要飞二十多个小时,中途要跨越一片海洋,跨过这里,八个小时后就能回国,但就在即将越过这片汪洋时,变故丛生。
就在短短的十几秒里,从远处忽然飞驰着冲来一架失控的飞机,重重地撞上了林桑飞机的尾翼,轰然一声巨响后,如流星般飞速坠落进海洋里。
林桑的飞机猛烈地颠簸几下后,也开始失控,在高空左摇右摆,并且几乎转为垂直下落,机舱里的尖叫声此起彼伏,但在剧烈的冲击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