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一批人从屋檐上滚落,屋上人负责投掷武器,转瞬间,七人接刀围近马车,干脆利落斩断马绳。
随从只会些防身的拳脚功夫,遇上真刀真兵的刺客,仓皇挥舞着手中的马鞭抵御,眼睁睁瞧着马儿脱离马车往前奔逃。
不过几息之间,他便迅速落败,被人横刀缠住马鞭拽下了车,头先着地,意识瞬间朦胧,刺客匆忙挥下一刀,扭头欲往马车里钻,忽觉门帘微动,接着一声长啸,有物什从内里迅速飞出,刺客旋身避开,眼前留下一道灰色长烟,他动了动鼻子,嗅到那股熟悉的特殊臭味。
同行刺客早在他解决随从的时候,便冲了上去,马车两侧分立二人,挥刀横切马车砍向内侧,再沿着车窗下沿平直带过。
韩霁拽着庄大人从坐板起身,并列马车中央侧身避开刀刃,刀尖擦过腰侧划破香囊,韩霁来不及反应,伸手攥紧破口,踢断坐板递给庄大人。
“此处离宫门不远,先护住要害,保命要紧!”
庄大人一届文官,手无缚鸡之力,抱住木板警惕地缩在马车中央,他们被困在这马车之中,不出是困死,出只怕死的更快。
又一刀刃从门帘处挥来,堪堪削过庄大人脚尖,庄大人心急如焚,提着木板连连拍打,吼道:“别杀我!别杀我!我还在里面!”
地上昏厥片刻的随从幽幽转醒,方想起身,后背伤口一阵撕裂,可见刺客们围住马车,却始终只是小打小闹,仿佛有意戏弄一般,他咬咬牙,被头顶渗下的血液迷糊住眼,略张了张嘴。
韩霁换庄大人到后,迅速合上车门,帘子被夹了一角,正好能窥见门外动向,所幸马车够宽,刺客们抽刀向车身扎进,集中注意也尚有躲藏余地。
按理,刺客完全有能耐冲进来将他二人劫杀,却因何只是围击这马车,韩霁直觉不好,隐隐对背后之人起了疑心。
他缓缓转身向后,果见方才胆小如鼠的庄大人沉默而立,面色格外冷静,远处起了喧闹,是宫门守卫赶来的动静,被屋顶上刺客的飞箭拦截。
守卫们以护卫宫门为责,不得离开半步,此时情况紧急,也只能派出四人前来相助。
庄大人见状知晓时机已稳,二话不说挥坐板拍下,韩霁抬臂抵挡,被他推至马车左侧。
“左!”庄大人小喊一声,左侧刺客听令出刀。
千钧一发之间,韩霁大手一挥,香粉撒了庄大人满面,他屏住呼吸侧头,扳过庄大人手中的坐板与他调换位置。
双刀洞穿庄大人肩膀,韩霁抬手捂他嘴,不令其发出惨叫,待刺客抽刀发觉刀上血迹,更有飞箭顺着位置再行射杀。
庄大人后背挨上数箭,鲜血顺着韩霁指缝渗出,一枚箭位置略偏从车窗射进,扎入后厢软垫,韩霁握紧拳头从庄大人面上挪开手,滚烫的触感尚在。
他眼瞧着庄大人卸了劲儿,挂于车内,大喘着气无声求救,颤抖着缓缓抬起手臂伸向韩霁,伤口血液汩汩而出,啪嗒一声滴落在马车里。
皇城司的人闻讯从东门赶来,刺客们赶忙转身应付。
韩霁漠然,耳朵全力留意外头的动静,做出防备姿态,任由庄大人挣扎,庄大人的手腕处,不知缠了些什么,从衣袖间露出一抹白色,不同于里衣的料子,反而更像是丝帕,韩霁拨动衣袖,将东西抽下。
一块血书,字迹很新,韩霁捏了捏,尚有湿感,待看清内容,韩霁抬眼盯着庄大人,目光倏地变得格外凌厉,四周打斗声不止,不知何时还会有冷箭穿射,他高举血帕示向庄大人,对这突如其来的背叛难以置信:“庄大人……真是好算计!”
说完,他扭头望向软垫上那支箭,嘴角隐隐带着笑意,下一秒,韩霁抽箭回身,将帕子塞入怀中,用染血的那只手抚上脖颈和衣领,庄大人瞳孔猛地收缩,就见韩霁毫不犹豫地提箭扎向自己腰侧。
他闷哼一声,压紧牙关又将箭往伤口出按了按。
刺客们抵御同时,不忘回头打探,尽管有屋檐上的同伴相助,可皇城司来势汹汹,计划是否如实进行,屋檐上的人还没能得到消息,庄大人迟迟未有动静,刺客们又抱了必死之志,反抗手法极为凶残。
迟沂甩刀上屋檐打下一名刺客,冲忙间大致数过,至少也有十人,他紧盯着将马车团团围住的七名刺客,挥手示下,“一个不留!”
“是!”严秀等人冲上前与刺客相抗,屋檐上的刺客放下最后一批箭,投下一节竹筒,吹哨召唤撤退,竹筒在迟沂面前不过两寸之地炸开,青雾腾起。
“不好,烟雾有毒!”迟沂捂鼻后撤,避开爆炸中心,七名刺客趁机提刀切指,在皇城司人缓过劲再度上攻之际,横刀回刎,轰然倒下。
后备增援追着檐上刺客而去,迟沂拿袖子掩住口鼻,脚步略晃了晃,以刀插地稳住身形,到底是离得近了些,不甚吸进几缕毒粉。
严秀飞奔上车甩开车帘,第一眼便瞧见了靠近门边的庄大人,他浑身血迹斑斑,整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