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温柔地接过那悬在空中的手,顺利地牵着闻雪晴过了那暗沟。
“原来是这样啊,不过姐姐也不必多此一举,明月不嫌弃的,就算姐姐一身脏污,委屈想要抱抱的时候,明月也不会嫌弃的。”
似是想到了什么,明月因思考而紧蹙的黛眉一下舒展开来,嘴角微勾,目光在她身上打量了几下。
闻雪晴被她这幅模样给惊到背后出了一身冷汗。
这种眼神,就像是在思考。
该从何处下手才会完整留下尸|体一般可怖......
*
悬在空中的飞蛇长啸一声,顿失血色,从空中坠落在地。
烟尘四溢,黑点溅落,空气里那股难闻的味道顿时消失殆尽。
殷晨抹去剑上的黑血,所有所思地看着地上那散落在各处的巨大飞蛇尸|块。
飞蛇尸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消失,化为黑泥,逐渐与先前的沼泽汇合,融为一体。
一刻钟前,还在耀武扬威的飞蛇被他一剑毙命。
他本不想拖延时间,想绕开飞蛇往东街走。
但这飞蛇就好像知晓了他的想法般,不断地分化出小飞蛇和沼泽来拦住他的去路,阻止他往东街去。
无奈之下,殷晨只好与它一战。
只是令他没想到的是,这飞蛇看似凶猛,内里却是个纸老虎。
不过几个回合便败在他手下,成了那剑下亡魂。
“咳咳咳——”
躲在一处木板背后的阿春将身旁的碎石搬开,捂着胸口不断咳嗽。
望着那不断融化的板面,有些后怕。
方才那飞蛇险些将他们一口吞下,若不是他机智,及时从屋顶上跳下来躲在这里,怕是小命不保。
那殷晨不会是被飞蛇给吃了吧?
“喂!殷......”阿春正想喊一下,却被从天而降的黑影吓得噤了声。
待那道黑影站在他面前时,阿春定睛一看,正是他原本以为,此刻还在飞蛇肚子里生死未卜的殷晨。
殷晨将手中剑收回,十分淡定地看了阿春一眼,“把你那要帮我收尸的表情收收,我还没死呢。”
“哦。”阿春收起脸上难过的表情,随即又开口朝他问道,“你要干嘛去。”
“找我夫......”
他止住了继续说下去的话头,耳廓微动,拎着阿春往后一跳。
原本站着的位置霎时出现一个大坑。
四周又重新被层层白雾掩埋,连几丈外的木屋都看不清了。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怎的如此邪门。”
阿春缩在殷晨身后瑟瑟发抖,拽紧了手中拿来防身的铁尺,警惕地看着周围的白雾。
先是凭空出现的沼泽,紧接着又是方才那穷追不舍的巨大飞蛇,现在这突如其来的白雾弄得人眼花花。
殷晨视线不移,紧紧地盯着原先那处,不知被什么东西砸出来的坑洞。
白雾逐渐变得浓郁起来,将周遭的一切全都包围起来。
他脸色未变,使了个屏障将阿春围住。
自己独自一人升至空中,自上而下,俯瞰白雾。
白雾虽浓重,但某处的白色却明显比周围的淡薄一些。
殷晨手中凝起风刃,风刃干脆利落地将那雾气一丝不剩,全都刮走,直至露出那白雾淡薄处中的人影。
他降落在地面,提剑往那人影处走。
剑尖将那人的脸给挑了起来,殷晨看了他一眼后,将剑捅进他的咽喉处,“果然是你。”
蹲在地上的男子浑身溢出鲜血,此刻气喘吁吁地握住剑身,将那剑刃从自己的咽喉处取出来。
“咳咳咳......”男子脸上一片血污,但不妨碍他笑得灿烂,“真是好久不久了啊,殷家小子,怎么?我以为你早就知道是我做的了。”
殷晨没被他挑衅般的话语给激怒,只是神色平静地看了他一眼,有些嫌弃般将那血污从剑上抖落,“殷藉,你的血脏了我的剑。”
男子闻言脸色大怒,表情凶恶。
他捂着脖颈处的血洞,从地上摇摇晃晃站起身来,“不准叫那个烂名!我早已不是殷家人了!那种要人命的毒窟,才不会是我的归处!”
“你是何时修了魔道的。”
“跟你没关系。”
看着殷藉如今这幅半人半魔的模样,他微微出神,恍若想起从前他们儿时一同练剑的日子。
不过转瞬,他便收拾好自己的情绪,缓缓朝殷藉靠近。
剑尖划过地面,露出一道深深的沟壑。
手中长剑直指他的面门,他定定地望着殷藉。
“按照传统,打一架,赢了便放你走,倘若你输了,就乖乖回去受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