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鸽站在他身前的桌上,歪着脑袋将他瞧着。
窗外的山茶花开的正好,清香四溢。
时云行提起手中的笔,想着给灵凝儿回信,可举起手中的笔半晌,他也不知该如何落笔。
说让她如今忍耐一下,自己定会想到办法来救她。他又能想到什么办法呢。
说等她的莲花礼一过,他一定向父母明说,娶她成为他一生唯一的妻子,可如今,就连她人,他都无法见到。
时云行最终将笔放了下去,目光落到旁边的魔鸽上,伸出手指点了点它的脑袋:“魔界既然让你来,看来,这魔尊待她定是不错的。”
“不错,就好。”
——
灵凝儿喘息着,不过须臾,眼前的一片雪景变成了花海,红的艳丽。
她扑跪在地上,发丝凌乱,手腕脚腕都被刺破,如同被人上了刑。手上的披帛不知掉到了何处,黄色的裙摆也是沾上了血迹,脸上惨白,嘴上却被血液染的通红,狼狈而又凄美。
藤蔓依旧朝她蔓延而来,灵凝儿实在是没有了力气,看着朝她正面突袭的藤蔓,闭上了眼。
没想到她堂堂小仙灵竟然会死在这种地方。又是这破雪天,看来她这辈子是绕不过去的了。
预想的疼痛没有传来,倒是腰间被人一环,将她从地上提溜了起来,灵凝儿虚弱的将眼睛睁开,看着眼前的人,她扯嘴一笑,声音有气无力:“谢应淮,你来救我了。”
他一只手就能轻轻松松的将灵凝儿搂着,一张脸冷淡到了极致,依旧是那般居高临下的看着灵凝儿,不过眼尾出有一丝的猩红,冷冷的说道:“没用。”
灵凝儿没有力气与他反驳,抬眼就见一条藤蔓朝谢应淮挥打而来,立马急道:“小心。”
他没有回头,抬手直接将那藤蔓擒拿住,一双黑色的眸子沉了沉,直接一把将藤蔓拽断。
漫天飞舞起红色的花瓣。
她真就是白担心了,他那像自己这般弱,堂堂魔尊,这些小玩意的东西,在他面前压根不值一提。
他似乎真的动了怒,手一挥,一团金黄色的火焰朝藤蔓烧去,火焰的光倒影在他冰冷的眼眶中,更是显得阴森。
漫天的红色花瓣,如同下雨一般,飘扬起来落到熊熊燃起的火焰上,谢应淮将灵凝儿横抱起,朝幻境的结界外走去。
他脸色冷的让人有些无措,灵凝儿抬眼看了一下他,找着话题:“尊上,你入幻境可有看到什么。”
“没。”他一字千金,冷冰冰的吐出来一个字。
也不奇怪,他若是当真被陷入幻境也就不会来救自己了。
灵凝儿又转念一想:“既然没有,为什么尊上你这般久才来。莫不是躲在暗处看我笑话。”
他是在看她,但也不是她。幻境中的灵凝儿不知比现在的她听话多少,至少她知道说谢应淮想要停的话。
灵凝儿瞧见他走了一刹那的神,不可思议:“你当真在偷偷看我。”
“再多嘴,便是自己下来走。”谢应淮冷了她一眼。
灵凝儿将自己的手举起,在他眼前晃了晃:“我身上有伤,站不了。”说着又摇了摇腿。
“活该。”他冷冷的瞥了一眼,语气发沉。
真是不懂怜香惜玉。
灵凝儿两手抱在胸前,走出幻境,外面当天已经是黑了下来。
“今日要留在这吗?”灵凝儿不喜欢换地方,本就从玄天山出来已经很害怕了,好不容易适应了自己的那个小椅榻,又是要换个地方休息,实在是有些适应不过来了,“我想回去。”她声音弱弱的,又觉得自己有些无理取闹,谢应淮又不是大师兄,哪会事事都依着她。
“好。”他声音冷静而又平常。
灵凝儿也没想到他会答应,:“那芊然姐姐和云先生呢?”
他并未作答,将人抱着,沉默的走着。
他似乎确实是心情不好,灵凝儿也只能闭上嘴,嘴上本就有伤,不说话也好。她也累,闭上了嘴,没一会儿眼睛就跟着缓缓的闭上。
谢应淮的怀抱很稳很暖,让人心里安定。
等灵凝儿醒来时,已经是第二日了。她揉了揉昏沉沉的脑袋,这才坐起了身子。
身上只剩下白色的衣裙,头上的花戎簪子摆在一旁,还有一杯茶水。
她还真就是碰巧有些口干舌燥,灵凝儿将茶杯拿来一饮而尽。
这白玉茶杯一共有两个,如今正好她有一个,谢应淮也有一个。
灵凝儿将茶杯放下,这才注意到自己手腕上没有了任何的伤,再抬起脚看了一看,也已经完全愈合。难不成她是练成了什么神功,可以愈合的这么快。
她正胡思乱想,那日的魔鸽就飞到了她面前,它身上带着灵凝儿的百纳包。
灵凝儿眼中一亮,立马将百纳包取下。真是好几日不见,甚是想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