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在大路和小路的交接口,迎面跑过来两个少女,穿着绣花的裙子,但不是苗族衣裳。身上的银饰叮当作响,十分灵动。
和“自己”说话的,是前面的那个略白一些的少女。
然后,吴邪就听到“自己”回道。
“不看了,你们去吧,小心别摔进田里了。”
先头说话的少女就笑了笑,对他说“那我晚点来找你”,然后就拉着自己的小姐妹跑远了,在田埂上跑得轻巧快活。
紧接着,吴邪又听到自己背后的小伙子忙用苗语追了一句。
“*****......”
应该也是让她们注意安全之类的话。
然后,吴邪就发现推“自己”的这个小伙子有点心不在焉了,频频回头看。
看来,这个小伙子该是喜欢那两个少女中的其中一个。
没过一会儿,“自己”似乎也意识到了小伙子的不专心,说道。
“你去看看她们吧,顺便捉条鱼回来吃。”
闻言,小伙子顿时有些激动,旋即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说道。
“掌,我先送你回去。”
吴邪心想,还挺有义气,知道先送他这个不能走的人回去。
倏尔,他听到“自己”说道。
“我可以,你去吧。”
那小伙子又说了几句,但见“自己”仍然坚持,便很开心地转头朝稻田跑去,远远传回一句。
“掌,我去抓条最大的鱼回来。”
“自己”没搭话,反而叹了一口气。
紧接着,吴邪就感觉视野慢慢抬高,“自己”竟然站了起来?
意识到这一点的吴邪,瞬间在心里骂了一句脏话。
你丫能走装什么瘸子呢,好玩呢?
“自己”站起来,绕到后面,推着轮椅,朝那座小镇渐渐走去。
“......”
不过,吴邪发现这个人走路不是很灵活,应该是腿上还是有点什么毛病。
而且,照现在的时间来看,“自己”应该家里有点钱,或许是做生意地,因为“自己”身上的衣服料子不错。
再说,轮椅在民国中后期才传入我国。能在这时候弄到一辆的,家里一定有些来路。
还有一点,吴邪刚刚注意到了。
虽然那个小伙子说得一些苗语他听不懂,但说话的语气是带着一些恭敬的。那个小伙子,应该是在“自己”家里干活的伙计,或者类似于“陪耍玩伴”之类的人。
思索着,“自己”已经慢慢走到了镇口,一座古朴的小镇便映入眼帘。
“哒哒哒——”
这时,背后忽然由远至近一阵哒哒的马蹄声。
“自己”下意识回头一看,只见镇口延伸向青山外的那条路尽头,出现了两道骑马的身影。
在这幅尽是青山绿水的水墨画中,那两人手持缰绳,骑姿潇洒,驾马并肩前行,划破半空中带着冷意的白雾。黑色的发丝沾上雾气,衣襟在风里翻卷,仿佛两抹不似世间有的颜色,出尘脱俗。
左边是位男子,身材修长,冷白色的手指握住缰绳。淡然的眼眸里,映着远处的热闹小镇,却未显出几分烟火气,好似误入人间的神明。
“......”
是闷油瓶,吴邪一下便认出了,他属于是一旦见过就不会忘的那种人。
他来这座小镇是要做什么,又或是为了什么?
而当视线一挪到右边,吴邪就有些愣住了。
右边那位和闷油瓶一起驾马前行的女子,是白荧。
基于张家古楼,墨脱那幅油画,尽管他的心里已经对白荧有了一个大概的印象。但是,在通过这段记忆看到她的这一刻,吴邪发现,自己对她还是有些陌生。
要论起来,这是他第一次真正见到白荧。
骑马的那位女子,和闷油瓶一样穿着黑色的衣裳,衣边翻飞着渐变的黛青色。及腰的发丝简单束起来,随着风在空中飘扬,清灵洒脱。
吴邪忽然发现,她和小哑巴、江月长得并不一样。怎么说呢,小哑巴和江月更像是稚嫩没长开的她。
白荧生着一张莹白如雪的脸,眼眸可谓是和闷油瓶完全相似,非常淡然,澄如秋水,但又透着浅浅的柔意。
她像是褪去青涩的小哑巴和江月,美玉流光,绰约风姿。
如果把她和闷油瓶相比呢,他们两个的五官其实不能说有多像,但是给人的感觉非常相似,又透着点细微的不同。
如果说闷油瓶是长白山上的雪,淡漠清冷,干净出尘。那白荧或许就是被暖和阳光化开后的雪水,清澈的冷色中透着点温柔。
“吁——”
出神间,吴邪发现他们在镇口停下了。
两人翻身下马,拉着缰绳,朝繁华闹热的小镇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