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蛇趴在她的耳垂上,两颗毒牙已经张开了。
不知为何,她从心底生出了一种巨大的恐惧。
她想跑,想呼救,但都做不到,只能这么像死人一样躺着。
现在她唯一能动的就是自己的眼睛,黑亮的眼珠左右溜转,慌张地寻找着屋中能解决困境的东西。
这一看,她才发现窗边站着一个人。
谁?
那是一个黑影,无声无息地站在那里,倚着窗框。
漆黑的瞳孔微缩,她紧张地看着那个黑影,他是谁?
可是黑影不动,也不说话,只是站在那里。
小哑巴看着那个黑影,忽然觉得十分熟悉,渐渐和记忆中的一个人结合在了一起。
江月?
她怎么会在这里?
在她认出黑影的同一时间,黑影也终于动了,慢慢朝床边走来。
江月?
小哑巴想开口喊她,却发不出声音,于是赶紧用心声和她交流。
(你怎么在这儿?)
黑影没说话,但她已经听到了心中的回复。
(感觉到你受伤了,我来看看。)
能用心声和她交流,果然是江月。
小哑巴不免有些激动。
(你什么时候来的,我都没感觉到呢?)
虽说她和江月老是吵吵闹闹,还打架。但她们两人作为醒来后唯一见到的彼此,情感却是十分深厚,这点不可否认。
看到江月来了,小哑巴自己都没察觉到自己有多高兴。
刚想坐起身,结果她的身体就像条僵硬的咸鱼一样,连根头发丝都没晃动一分。
江月在床沿边坐下,面对着她。
但因为屋里太黑了,小哑巴看不太清她的样子,朦朦胧胧地。
她说:“你受伤了,暂时别乱动。”
受伤?
小哑巴只能在心中回她,(我没有受伤啊。)
这几天一直在赶路,她没受过伤啊,之前的伤也都快好全了。
江月说:“是影,刚刚他想出来。”
闻言,小哑巴心底不由一沉。
刚刚在她睡着的时候,“影”竟然又想出来抢夺身体。
江月帮她掖了掖身上的被子,问。
“你怎么了,情绪这么不稳定?”
小哑巴黑亮的眸子不由黯淡了几分,想到这几天发生的事,不禁又有点想哭。
她在心中,慢慢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江月。
(江月,原来,我真地不是我。不,我不是江伊。)
话落,江月一直没说话。
小哑巴微微转动眼眸,还是看不清坐在床边的江月,屋里的光线太暗了。
她只感觉江月好像皱了皱眉。
对了,她不是江伊,那江月也不是江月。她都接受不了这件事,江月怕是也很难过吧。
思及,小哑巴想安慰她几句,却不知道怎么说。
(江月......)
江月却突然开了口,问。
“他是这么和你说的?”
她说这话时的语气有点奇怪。怎么讲呢,既没有生气,也没有惊讶。更像是早就料到如此的淡定,和对“影”淡淡地无奈。
小哑巴觉得有点奇怪,但还是回道。
(嗯。)
江月好像叹了一口气,接着挨她坐近了一些,伸手捋了捋她散乱在脸侧的发丝。微凉的指尖,不经意扫过她的脸颊,十分柔软。
“别信他的话,他骗你的,你就是你。”
她好像并没有被“影”的话干扰,又或是完全不相信“影”的话。
小哑巴总觉得她有点奇怪,但又说不出来。
江月继续说道:“他就是喜欢恶作剧的个性,他说得话,百分之八十你都不必当真。”
她说话的口气,好像对“影”十分了解。
“他啊,就是不喜欢看见你和吴邪在一起。”
小哑巴不解。
(为什么?)
“他担心你出事.....”
江月好像是想继续说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停了下来。接着,她好像是笑了,语气有了浅浅的笑意。
“以后你就知道了,他其实就是在闹别扭。”
窗外的月光更亮了一些,投进来,屋里终于不再那么黑了。
小哑巴终于能勉强看清床边的江月了。
月光朦胧中,她的皮肤白得如玉莹润,肩侧垂着两缕黑色的长发,柔顺光滑,随着夜风微微摆动。
那双和自己相似的杏眸非常清澈,如星辰般明亮,又透着点点温柔的光芒。脸庞也被奇异地柔和了下来,平日熟悉的清凌都化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