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瑞尔再次开始研究起记忆修改和补正魔咒。
她细细密密地整理着这些年来与里德尔相处的记忆,寻找着他究竟是从哪个节点开始拒绝学习源流魔法,试图以此为切入点加以干涉,把他拉回正道。
邓布利多肯定占了其中一个因素,甚至他们用来拒绝她的粗陋理由都如出一辙,但影响更大的是——
她将关注点聚焦到了与格林德沃打完架后,找到银矛竞技场的那天。
这就有些麻烦了。
除此之外,她对于巫师的魔法知识掌握度着实比不上接触更久的本土黑魔王,魔咒是否能够顺利起效也是一个无法预测的问题。
无论如何,能尝试就总该积极去尝试,几年努力不能说白废就白废。
她翻阅着相关书籍,参考五花八门的案例用心做着准备。
这个世界的魔法虽然攻击性很弱,功能性却十分出色。她时常会想,如果自己当初能够掌握愈合如初,史玛拉格也许就不会死了。现在她的愈合如初已经快要达到黄金树赐福的程度,却没有了能够施展的目标。
耐心点,她对自己说,即便这个世界处处存在着恼人的小障碍,她也一定可以凭借自己的智慧清理出一条道路,最终达成所愿。
一周后,米瑞尔自信地摸进级长寝室,举着魔杖偷袭了熟睡中的里德尔,然后取得了意料之中的大失败。他对自己大脑的保护措施显然已经超出了书本范畴。
意料之外的是,本以为会暴跳如雷的暴躁学生这次反应却十分平淡。
“我已经快对你的夜袭形成条件反射了,在那段夜不能寐的学习时光里,猫头鹰老师。”他语气肯定地说道,“格威迪翁·普威特也是在这种情况下被你删除记忆的?”
“你们都令我感到苦恼。”米瑞尔遗憾地收回魔杖,大方承认了这一点,“自从被你抓过一次后,他再也不愿意戴着我送的挂坠盒了,即便我抹去了当天的记忆。”
这一度令她百思不得其解,就像那群失忆了也不愿意再踏足禁林的盗猎者一样,人的记忆系统要比魔法复杂奇妙得多。
“所以你干脆粗暴地消除了他的全部记忆,真是无比果断的决策。”里德尔面不改色地直白问道,“你也打算如此来对待我是吗?因为我不愿意继续学习源流魔法?”
“有些麻烦。如果你坚持抵抗,我担心会造成什么额外的损伤。”她皱着眉头,惆怅地回答。
“不必装作关心我的样子。”
“我很关心你,我们流派一向——”
“一向溺爱学生,这句话我也已经听腻了。”里德尔打断了她的话语,靠上床头,整张脸都带上了无法忽视的憔悴与疲惫,“可实际呢,你不得不承认,你一直都在任性地给我带来伤害。”
米瑞尔心虚地眼神飘忽了一下。
里德尔没有错过这个变化。他气定神闲地牵起她的手,抚上自己已经不存在了的伤口。
“虽然伤口已经愈合,但残留的痛感始终在提醒我,你差点杀了我,老师。不仅如此,你甚至在我刚刚出院,身体还处于虚弱状态的情况下,试图再次对我造成无法挽回的伤害。”
“你一点都不在乎我,只是把我当成一个工具人。”他语气埋怨地指责,“作为老师,这样真的很过分。”
“无法成为一名好老师我也没有办法,我已经努力过了。”米瑞尔摆烂地狡辩道。
“你可以的,只是不愿意罢了。”
里德尔使上了一点巧劲,拉着她坐在床边,不动声色地虚虚环住了自投罗网的猎物。
“米瑞尔,我知道你一向遵守原则。你会努力去达成所有做出的承诺,对自己的一言一语都会认真负责。”他低声引诱道,“作为一名好老师,我相信你一定会努力弥补自己的过失,给予可怜的学生应得的补偿,是吗?”
“料想到你不会白白吃亏了。”米瑞尔了然地看着他,“行吧,你想要我怎么补偿?”
“只要我想,怎么样都行吗?”
“除了源流魔法以外,我会尽力满足你。”米瑞尔不假思索地承诺。
里德尔盯着她毫无防备的脸,目光深沉了下去。
这些天已经足够让他想明白,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他想要像那天一样,把米瑞尔锁进属于自己的地盘,让那双氤氲着水汽的双眼注视着自己,乖巧地吐出甜言蜜语,然后做完正确的睡前运动。
黑魔王从来不屑于遮掩自己的欲望。
哦,现在黑魔王换人了。
所以最终他开口说的是:“那你答应我,OWLs考试魔药学一定要拿到O。”
米瑞尔痛苦地皱起了脸。
不是他打算遮掩什么,里德尔理直气壮地想着,只是不希望短时间内第二次沦落到去和四十三具骷髅打架。
但是源流魔法的确已经成为了一个刻不容缓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