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布拉克萨斯将阿尔法德·布莱克丢下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片是非之地,甚至没有同出门遛圈的米瑞尔打声招呼。
以至于当米瑞尔回到住所时,差点条件反射地将擅闯民宅的陌生人给直接击杀。
她堪堪收住后续攻击,蹲到狼狈地摔倒在地上的年轻巫师面前,略带惊奇地夸赞道:“你的反应力和爆发力都很优秀,熟练得简直不像是刚毕业的巫师。”
“德姆斯特朗对实战要求一向严苛,而我正好是第一名。”黑发青年平复了急促的呼吸,展露出恰到好处的骄傲,“即便如此也没有经受住考验,惭愧地露了丑,难怪柳克丽霞会对你如此推崇,lord。”
这声lord带上了一丝兴致勃勃的挑衅,十分符合阿布拉克萨斯介绍中的形象,尖锐凌厉,且目中无人。
米瑞尔没有在意他冒犯的态度,转身坐回座椅,接住送上门的借口,顺其自然地发出了邀请:“那你想向我学习魔法吗?你身上沾有不少黑魔法的气息,一看就热衷于开拓探索——虽然德姆斯特朗教出来的似乎一贯如此,但正如我所说的,你的能力很优秀,值得栽培。”
“阁下同谁都会如此轻易地第二句话就确定关系吗?倒显得这身份有些廉价了。”青年目光闪了闪,露出鄙夷的表情,“看来标榜血统即优秀的群体中也没几个真正拿得出手的货色,才让阁下如此饥不择食。”
即便是个离家出走的异类,纯血家族那股矜持劲似乎依然伴随着这位小少爷,让他即使心率都上升了一成,用加隆堆砌出来的养尊处优的面庞上却依旧端足了腔势。
“唔——”米瑞尔支起下巴,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瞧了半天,然后直接挥了挥手,将他给扔出了窗外,“那就滚吧。”
被暴力驱赶的人若无其事地滚去了找不情不愿的诺特少爷叙旧。虽然诺特要大上两岁,思想也千差万别,但作为同样离家千里去德姆斯特朗求学的纯血老乡,总归是脱离不了同一个小圈子的社交,二人也称得上一句熟识。
一时之间,原本严肃的巫师营地竟然真的仿佛托儿所一般闹腾起来。米瑞尔对其他人卷着舌头的不满叫骂声无视了数日,终究是在她观星台上的望远镜都差点被拆掉前忍不住出面抓住了罪魁祸首。
“看在阿布拉克萨斯的面子上,我姑且纵容你半年,但这并不代表我好说话。”她用上了英国魔法部曾经施加在格林德沃身上的限制魔法的简化版,将不断挣扎的人栓狗一样拴在了自己的住所里,“一周禁闭,布莱克少爷。”
“别喊我布莱克少爷。”青年在几经试探后放弃了继续施放无效的解咒,直接大刺刺地原地坐下摆烂,“可马尔福把我从布莱克家的禁闭室‘拯救’出来的条件,是要我去同艾瑞斯凑近乎,或者勾引伟大的黑魔王呢。阁下这时候关我禁闭,是在暗示我先执行第二个任务吗?”
“无妨。”
米瑞尔出门晃了一圈,将一脸懵逼的诺特少爷也抓了回来,并排拴在一起:“现在你们可以尽情叙旧了。”
她满意地拍了拍手,重新返回了列宁格勒的前线。
规模宏大的麻瓜战争在经由巫师插手后,局势变得更加变幻莫测起来,仿佛永远看不到结束的尽头,永远听不到宣告胜利的号角。
那些自愿加入一线战斗的巫师们,或许是出自内心崇高的理想,又或许只是单纯受到某些慷慨激昂的洗脑,他们的确在开始的一段时间表现出了足够的积极性,但在短短两三个月的对抗中,原先的热情已经开始逐渐消散。
他们也许在单人层面足够优秀,甚至习惯于某些杀伤力强大的魔法,但麻瓜的战场呈现出的却是另一种层面的,更加残忍粗暴的凶险。
人丁稀少的巫师们似乎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一场区域作战死去的麻瓜人数,就能堪比他们一整个魔法学校全校师生的总和,而这种带来种族断层的毁灭性屠戮甚至还在不断持续下去。
似乎直到这时,他们才终于回想起了巫师之所以被迫躲藏在麻瓜社会狭缝间的理由,然而已经无人能够回头了。
于是他们开始祷告。
祈祷光明和平的生活能够早一日到来。
作为强大到能够驱散死亡的神秘存在,米瑞尔成为了他们唯一的寄托对象。
就像大不列颠的巫师们始终能安详地躲在邓布利多的身后一样。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才从一开始就没有打过更加趁手的英国的主意,毕竟和平的土地可滋生不出多少信仰。
在布满寒霜的深夜里,米瑞尔再次悄悄溜回霍格沃茨,推开了施加着咒语的房门。
“晚上好,邓布利多教授。”她蹲在变形术教授的床头,真诚地发出邀请,“今晚的夜空如此澄澈,何不起身同我一起欣赏一番美丽的冬季大三角呢?”
“……”邓布利多扭头看了看钟摆,好脾气地回道,“现在是凌晨三点,米瑞尔,我想这应该是睡觉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