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不可能的。
伊海娜太清楚了,如果自己能够真正在格林德沃身边留下来,那么对这边的好处将会是巨大的,并且她也不放心另一只麒麟在格林德沃那里走向毁灭。格林德沃大概率不会完全消除她的记忆,所以如果她把自己的记忆保留下来呢?
“提取我的记忆存起来,可以吗?”她看向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定定地看了她两秒,然后叹了口气。
“伊海娜,”他表情严肃,“你要知道,对于巫师来说,一忘皆空是不可逆的,麻瓜可以取消咒语的效果,但是巫师一旦中了一忘皆空,就没有反咒了。有些情况好的会想起来一些片段,但更多的是永远忘却了那些记忆。”
“那我再看一遍我存起来的记忆也不行吗?”伊海娜把杯子放到桌子上。
邓布利多背对着窗户,月光洒在他的肩膀上:“看和记住不是一回事,那些记忆于你而言就是陌生的了,你可能只会把它当成一个故事,好一点可能会有些触动,但是终究不是真正的记忆了。更何况,那时的你愿不愿意看都是未知的。”
闻言,伊海娜垂下眼帘,心里陷入了交战。
“教授,”她又一次叫了他‘教授’,“你曾经失去过谁吗?”
邓布利多愣了一下,然后视线移向了伊海娜身后的墙上。
伊海娜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墙上挂着一副画像,上面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她站在一面墙前,手里抱着一本书。周围布满了藤萝,女孩身着长裙站着,眼睛是和邓布利多如出一撤的蓝色。她的脸庞非常瘦削,甚至看起来有些忧郁。
“这是我妹妹,阿利安娜,”邓布利多走到画像前,伸手摸了摸画框的边,“她是因我而去的。”
伊海娜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能静静地站在他身后。
“都是因为更伟大的利益……”邓布利多被往事触痛,声音慢慢低下去,最终归于空气。
不难想象到底发生了什么,伊海娜看着画像上的女孩,她看起来还没自己大。
“请把我的记忆存起来吧。”
伊海娜的话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拐了几个弯,然后传到了邓布利多的耳畔。
他犹豫了一下,看起来想说什么,但是最终还是沉重地点了点头。
从一旁的架子上取下瓶子,邓布利多抽出魔杖。
伊海娜坐在椅子上,盯着煤油灯的火苗摇曳着,思绪飘到了很远的地方。她想起了她和纽特初见时的场景,想起了在霍格沃茨的生活,想起了前不久的订婚礼。
如果这一切她都记不起来了会怎样?
如果她不再爱着纽特,不再记得她的朋友们,不再对家人怀有留恋……
手腕上传来一阵暖意,伊海娜低头,却见那魔法石发出了微弱的光芒,一闪一闪的。
还没来得及细想,邓布利多的声音就自头顶传来了:“准备好了吗?”
伊海娜的右手有些颤抖,她用另一只手握住了自己的手腕,然后深吸一口气:“准备好了。”
提取记忆的过程其实并不痛苦,甚至除了轻微的拉扯感之外并没有什么别的感觉。
但是伊海娜总觉得她的心在滴血,就像她会和所有认识的人永别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大概是几秒,但是对于伊海娜来说就像过了一个世纪一样——邓布利多把魔杖放进口袋里,然后塞住瓶口。
“那就先放在我这里,”他手上的瓶子消失了,“我会去找你的。”
伊海娜沉默地点点头,才发现外面的天居然已经亮了起来,晨间的雾气还未完全散去,但是已经可以窥到街道上的场景了。
“我该走了。”
她站起身,走到门口。
邓布利多站在原地,蓝眼睛里充满了担忧:“注意安全。”
伊海娜对他挤出一个微笑,转身握上门把手。
“如果我把所有都忘了的话,”她打开门,并没有回头,“一定要敲醒我啊,教授。”
……
壁炉劈啪作响,伊海娜一个跨步踏进了车厢,然后收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视线。
中间的桌子上还放着几份报纸,伊海娜看到了上面大大的印刷字体——是关于大选的。
环顾周围,基本都是熟悉的面孔。纽特就站在壁炉旁,距离伊海娜不到四英尺。忒修斯和艾利特站在一起,两个人手里都有东西——忒修斯拿着一条红色领带,而艾利特手里居然是纽特的箱子。雅各布坐在座椅上,泰迪正趴在他腿上。坐在他身边的是卡玛,然后是一个从未见过的女巫——这一定是拉莉·希克斯,魔咒学教授。
“梅林的胡子,”纽特上前两步拉住她的手,“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伊海娜安抚地拍了拍他,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火车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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