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的秘密?”
荆白雀睫毛扑扇,没有回答。
“你不是为了宝藏,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眼前的女子眼波微颤。
为了什么?
为了给无辜的阳子瑜报仇?还是为了所谓的公平正义?
不,都不是。
有这么个人,算是她的师父,他每年都会离开敦煌出一趟远门,十年如一日,风雨无阻,她总是当他探亲访友,回归故里,这十年间她也从未刻意打听他的去处,这地方对她来说既熟悉又陌生,直到她亲自踏入西蜀的雪山,陷入错综复杂的迷局,她隐隐有所预感,这当中必然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她能感觉到,每年远行前后他都并不快乐,她想要用这个联系,去解开他的心结。
这是自己能报答他的唯一的机会。
董仙府从她的狠劲里,琢磨出一分惺惺相惜,难得诚恳:“白雀,你不是贪财之人,贪婪奸诈之人用不出这样大开大合的刀法。”
“那你岂非也不贪财,这山沟里头真的有宝藏?”荆白雀却不接招,勾唇一笑。
老人吃瘪,啐了一口:“你一心求死,老夫便成全你!”
“苍狼问天!”
“风波之患,一刀可平!”
刀斩青芒,掌走飞雪,两股力量撞击在一起,雪山苍然色变。
荆白雀几乎砍下他的左臂,刀痕贯穿整个手骨,但天狼手的劲掌也打断了她两根胸骨,血沫顺着嘴角止不住往外涌,高原上每一口呼吸,都如拿烙铁炙烤肺叶,她嘶嘶抽气,拄着刀悍然不倒。
这老人比之剑谷谷主褚文正,过之而无不及,但褚文正和她并非生死之敌,胜算自是要多两成,而眼下,他们之中,恐怕只有一人能走出这雪山峡谷。
当初力战剑谷,自己仍有底牌未出,可江陵一遭,挨了天下第一的一掌,尚未恢复至全盛时期,倒是半斤八两。但人的潜力,永无止尽,只要不死,就还可以拼一拼,想到这里,荆白雀不由低笑起来,笑得董仙府活了大半辈子,什么没见过,依然忍不住头皮发麻。
“哈哈哈哈——”
宁峦山手扶云杉,目光温柔地探出层林,震撼到不自觉伸手,向前走了一步,想去拥抱那道刀削般坚毅的影子。
董仙府狠狠地说:“滋、滋味不好受吧!”
“你不也一样。”荆白雀重重呵出一口气,尽量不露出自己的弱点。
“老夫活了大半辈子,也够本了,但你年纪轻轻,犯不着和我同归于尽!”他惨然一笑,“你这种打法,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与老夫有累世的血仇!”
“说不定我们之前真的有仇呢。”
汗水浸湿了手掌,荆白雀叼着缑带缠裹,忽然有些恍惚,竟慢慢抬起头来,审视他的老脸、眼睛和断了的小指,最后停顿在余音上。
别说,这声音还真有些耳熟。
“这个时候分心就太不尊重人了吧!”
董仙府奋起一掌,荆白雀冥神不动,直到掌风近前,忽然踢刀借力,如剑探海前刺。老头刚“咦”了一声,就觉得上腹一热,血滚滚而出。
她持着那柄笨重的长刀,怎么做到在眨眼之间变招的?
他来不及细想,荆白雀已经就着飞溅的热血,低喝一声,全速攻击。身法之变,挥刀走势都与方才她成名的风波刀法截然不同。
古怪,太古怪了!
刀不像刀,剑不像剑!
不只是“天狼手”董仙府惊诧不定,便是躲在一旁的宁峦山,也忍不住凝神细视——
这就是剑法!
董仙府错愕:“你不是不擅长使剑么?”
眼前的女人用沾着血的手抹了一把红唇,讥嘲道:“留一手罢了,何况生死攸关,即便手边只有一根头发丝,我也会想尽办法杀了你。”
狂妄!
小儿狂妄!
老人闭上眼睛,往后跌了两步,暗自运功。
他知道,决战就在呼吸之间。
荆白雀一共出了三招。
起手第一式如鹞子翻身,扛刀向上一挺,待董仙府以重拳开道,她便借拳风翻身回刺,若是依从刀法,这一刀该向斜下方斩去,但刀身却顺劲自转了两圈,端的是绞风穿云,在顶上老头的肩胛时刀气突然一分为二。
天狼手本能闪身朝反向躲避,谁知那刀气竟互为相反,他避开其一,却结实挨了其二,背上顿时绽开一条硕大的刀口。
宁峦山不禁脱口:“参商别!”
此时,董仙府向后瞭了一眼,嘶嘶抽气,夹带着雪花的冷气从他伤口上拂过,倒是替他短暂止痛:“好,好……”
不等他站定起势,只见那长刀快旋,荆白雀借着腰力再度欺身。
如此苍劲的锋刃,沾上一点,手都要给绞碎,老头不敢正面应对其锋芒,一边向前出掌,一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