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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两人都不是轻易妥协放弃之辈,灵堂前左右分道,荆白雀去找弄碧夫人打探,宁峦山则回到侯笙的房间。那贴身丫鬟正坐在廊下哭泣,看见他惊慌起身离开,侯夫人像是天生和他命里犯冲,居然叫人把屋子锁了起来,以至于他只能翻窗而入,做了一回梁上君子。

弄碧正在收拾行李,荆白雀并不擅长话家常,只能先关心她的状态,随口问她是否要回乡,依稀记得侯府管家提到过,她本是谯县人。

“妾身爹娘早亡,家中亲故多半已流离,倒是有一手帕交,姓马,在荆州江陵附近,或可投奔。”

听她提到荆州,荆白雀眼皮一跳。

倒是巧得很,他们刚从荆州来,目下又要送人往荆州去。

看她直挺挺站着,弄碧忽然想起自己还没有看茶,有些失礼,这才扔下手里的东西唤来服侍的婢女烧水。作为府中妾室,虽身份卑微,但通晓察言观色且待人极好,以至于跟着她的丫头们都低头垂泪,又猛吸鼻子,一时此起彼伏,宛如哀乐。

温情的分离叫荆白雀十分不适,致使她站不住脚,来回走动。弄碧还以为她身子不适,赶紧端了两个厚团垫来。

荆白雀看看垫子又看看人,忽然灵机一动,捂着心口靠坐下来。

随即她丹田暗自运功,霎时,额上便白如敷粉,盈着一层冷汗。这可给弄碧吓坏了,左右思顾,关切问道:“可是之前追那凶徒受的伤?”

荆白雀诚恳点头,提起雪山一战的凶险,又以陷阱掩饰武功,兜兜转转扯到白衣会身上。

弄碧年少寻来蜀中,至此已有十来年之久,早已皈依五斗米道,对此颇为不忿,想到那什么“天狼手”不分青红皂白杀人,更是义愤填膺。

那情绪不似作假,言谈间更无交集。

“上次你们在青羊肆,也太乱来了,万一遭误伤,可如何担待!”弄碧轻轻拍着她的手,满是愁绪,“算了,你们以后遇上白衣会的那帮家伙,还是莫管闲事,保全自身为好!”

“我……”

荆白雀呆呆盯着脚边,心想其实倒也无妨,若是全盛时期,即便是天狼手也不用太放在眼里。

弄碧一副“我懂我是过来人”的模样,显然是想岔了:“哎哟,少年夫妻就是恩爱!”

荆白雀嘴角扯了扯。

“不过别怨妾身多嘴,这世间最难的就是一碗水端平,夫妻子女之间尚且困难,何况毫无干系的旁人,这断案解纷,尤其是沾上那些个世家大族,保得了东家,保不了西家,难保不会得罪人,他又不会武功,总得小心着,你也不可能时时看顾着他。”

“……”

这倒是实话,丁酉春半路遭到暗算,很难说不是在断案中得罪了什么人所致,想到这儿她不禁怅然,深入侯府本是来调查丁酉春为何遇难,结果一而再再而三出事,倒是搁置下来,现在她一心想走,宁峦山既没提,她更不会多嘴。

眼看着话越扯越远,荆白雀赶紧带回来:“倒也是,人的生命何其脆弱,你看……年纪轻轻便命丧黄泉。”

“你说侯笙?”

“是啊。”

“她这个跋扈性子,难为你替她惋惜。”

荆白雀沉吟片刻,低声道:“实话说,三小姐也不是对谁都那般惹人厌,也许投桃报李,也就有人对她看重在乎,对了,三小姐可有心上人?”

“不知。”

“今晨,我们在湖水里发现了一只香囊,可惜了,这小物件一直没送出去,也不知道是哪家公子,还惹得侯夫人闹了一场。我与夫君本来还想着把丧讯报去,只能作罢,可怜了有情人,到头来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弄碧俶尔想到自己,道:“都是造化弄人。”

许是触景伤情,牵动了内心那一片惶然,弄碧拉着她又说了些闲话,大抵是自己从小吃了许多苦,又与恋人分离,后来好容易得到消息,千里寻夫却发现故人新娶。

她着重说起西蜀寻亲的事,荆白雀趁机插嘴:“那大公子不是自小颠沛流离?”

弄碧哎哟两声,道:“可不是,那个时候天下不太平,桓玄刚刚倒台,桓家人被刘太尉派兵追杀,我们差点在江陵和乱兵撞上,不过后来到了西蜀,倒是安宁……”

说到最后,连她自己都说困了,打了个哈欠。

荆白雀见没问出什么,言辞里也不曾有破绽,时候不早,便告辞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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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宁峦山在侯笙房间里翻了半天,除了侯龄之的字帖,没有任何特别的发现。

两人会合后,皆是一筹莫展。

夜里,宁峦山拨动棋子,支着下巴坐在窗前,仍在苦思。

“那么多机会,为什么她偏偏在那天拿出来呢?”他想不通,若香囊是给书斋里的大公子,明明二人在家多有接触,为何非要选在那天,选在连府中上下,甚至连弄碧夫人都不知道他回来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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