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听到铃音的,还有宁峦山和乌牙。
时间回到一个时辰以前,他们跌进了石窝下方的空洞,因为沙暴带来的填埋,无法原路返回,只能被迫开始漫长的跋涉,寻找出路。
据通道的大小、挖掘痕迹以及残留之物推断,全靠自然形成的可能性较小,他们方才所处的风蚀谷地面较硬,或有岩层,乌牙推测是附近咸水湖或者地下河侵蚀形成的,再依靠人力挖掘拓宽,而有水的地方常有植被,附近或许有绿洲,应该不远,但位置较为隐蔽。
地下很暗,近沙漠的地方土层松软,加上沙漠中确有河水贯通,很难保证没有腐蚀中空,宁峦山走得极其小心,乌牙觉得多年不见,他胆子倒是变小了,于是自告奋勇在前面开道。
他们由风蚀的土砂窟进入更为宽大的密道,渐渐发现了一些枯骨和和火把油布,但继续往前,却是死路一条。
因而只能又扶着墙壁,倒回到分岔的路口。
乌牙领队失败,消极怠工,找了个隐蔽的角落小解,低头穿裤子时突然发现黑暗中的土壁上有红光一闪而过,还以为发现了宝石,便伸手去摸。
可摸了半天,壁面平滑无奇,只能退开。
但他一退开,那道红光又从他眼前一闪而过,只要接近,又不见踪影。
乌牙撅着屁股,干脆把脸贴了过去,宁峦山来时就看见他眼睛都快粘在土渣子上,因为不确定地下的空气能维持多久,所以他们减少使用火折子,因此仅凭夜视,范围极窄,恍恍惚惚看去,就像墙里伸出手,扼住了那小子的脖子,那小子正在翻白眼。
“乌牙!”
宁峦山上手把他拽到地上,但被拉开的乌牙却一脸茫然地问他:“你有没有看到墙上的红光?”
“红光?”宁峦山匆匆扫了两眼,什么也没看到。
乌牙忽然兴奋起来,觉得自己可能就是那个天选之子,而宁峦山只是个普通的凡人,为此绘声绘色和他讲述自己刚才的所见:“……宁狗,我觉得我可能得到了某种神力,所以看到了地狱和现世的通道……”
宁峦山当然没有信他的鬼话,但却从他的说法中抓出一丝端倪,最后抽出他腰上的弯刀,用刀柄往他刚才站立的地方狠狠一捅。
砂壁开裂,露出错层的缝隙,这一切应是坍塌所致,将自然蚀空的空层和人为的密道连接。宁峦山用脚碾了碾地上的沙土,发现了一些和浆糊类似的米团。
开道的乌牙终于发挥出他的作用,被宁峦山一脚踢下去探路,等他要爬起来的时候,宁峦山也跳了下来,他被迫当了一回肉垫子,终于从天之骄子的幻梦之中清醒过来,被迫接受了自己只是个凡人的现实。
“喏,红光。”
宁峦山指着一旁火苗跳跃的火把。
“不过是因为土壁上有条极细的缝,火光映照在黑暗里,又随风摆动,所以才能从不同的角度观察到,但又不是那么清晰。”
乌牙拿出水囊喝了一口,假装没听到他在讲什么。
宁峦山捡起地上的火把,仔细回想他们来时的方向以及方才看到的裂隙的纵横走向,挑了一处往里进,不多时,他们眼前渐渐开阔起来,地下传来潺潺水声,可以想象,如此庞大的地下水系,他们的上方必然是一座绿洲。
只要循着水上浮,自然能够出去。
但乌牙并没有着急离开,而是被一侧的黑铁吸引,快步跑过去,宁峦山慢悠悠跟在后方,看着那片黑云漂浮在眼前,直到自己的目光从平视变作微微上仰。
“嚯!”
“这么粗的链子!”
乌牙随手比划了两下,想不通这条链子为什么会埋在地底下,于是绕着它自言自语:“难不成是为了固定房子,可沙质软,不该往地下来,应该往天上拉,像提篮子那样……唔,怪得很,谁把这些大家伙弄到这里的?”
他用力踢了两脚,反倒把脚趾头磕着,急得骂骂咧咧。
宁峦山本就对地下遗迹不感兴趣,说不定楼兰古城都埋地下了,沙漠里头有几节铁索,根本没有什么值得兴奋的地方,万一是某座铁索桥呢!上头若真是绿洲,那么几百年乃至千年的遗迹堆叠,或是断桥沉底随湖水干涸而裸露,并不足为奇。
但那条铁链子却在乌牙转身时,忽然摇晃起来。
那小子看什么都稀奇,立刻忘了脚痛,又倒退回去,靠在链子上左右摇摆。大约等了一息,铁链开始前后摆动,对他做出回应。
“会动,真的会动!”
乌牙哇哇乱叫,瞧着一点不怕,反倒像发现新奇玩具的孩子:“宁狗,你快过来看看,快呀!这下头有东西!”
宁峦山快步走过去,铁链上的寒光叫他警惕,他伸手小心的摸了一把,叩指弹了弹,忽然去抽乌牙的腰刀,用力一砍。
那铁链竟然纹丝不动。
“咦!”
乌牙瞠目,这刀可是他花费重金打造,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