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月深刻反思过了,是昏了头才会问他要不要她做女朋友。
他只是在跟她玩鞭子与糖的游戏,差一点就屈服于他了,好危险。昨天她那样情难自禁,那家伙现在一定在偷着乐。
坂田银时不知道跟多少人这样玩过。然后,有些人成了他的狗,有些人成了他的猫。进而对他们呼之即来挥之即去,都不在话下。
心情好的时候赞他句心地善良,阳光普照;现在心情不好,就是中央空调,处处留情。
想到这里,伊月推了下墨镜,满心不悦。狗男人,烂泥扶不上墙。
如果说向上的人生就是要与堕落的本能做抗争,那么不论多少次,她都要抗争到底。「我才不要做他的狗」←这是伊月的心声。
今天心情不好的原因很简单,就是:啧,有点晒。
还没走出去已经很晒了,全玻璃的天窗流泻进来滚烫的阳光,泼洒得到处都是。像是用光加上的高饱和度滤镜,酒店大堂里的绿植和流水都是清亮的颜色。
出了门厅,银时站在一丛棕榈叶的前面,双手插着兜,仰着下巴,带着墨镜,已经在等她了。
伊月:“……”默不作声走过去,有点意外,通常他会磨蹭一会。
他们一起离开酒店,往海边的根据地去,途中得搭一趟巴士。
很快地,伊月就发现了今天的银时跟以往有点不同。
如果说银时之前对她的态度是「有好感的玩伴」,现在的状态更像是「刚交的女朋友」。
各种待遇都拉满:下台阶怕摔了,走快了怕累着。好怕她生气,更怕她叹气,怕她眼里没有他,更怕她看着别人。
即使是十厘米的小水沟,也要看着她安全跨过去,才能放心往前走。
有些瞬间,伊月都怀疑,他昨天是拒绝了吧,她的追求……记错了吗?闯入了黏糊糊的平行时空吗?
她现在还不懂,爱从来不是虚无缥缈的东西,也不存在是否确立关系这种无聊的界限。
爱从来都没有虚伪、欺骗、掩饰,爱是「对你好」再乘以一千万。
她知道爱情啊,谈恋爱这些事,可唯独不知道人和人之间可以好到什么程度。
就像是没吃过没见过的东西,需要适应和理解。她现在只是觉得很奇怪。
说白了,她爸妈都没有对她这么好过。
此刻,她正在用自己浅薄的认知,和自以为是的「男性逻辑」试图分析理解:
首先,不是贬低他,他确实没什么高处的追求→难不成是不小心给他摸爽了→不对啊,他根本就不是为了睡她→他的机会那么多,是多不行才能一次都没睡到?→是真的只有三分钟所以觉得太丢脸了吗?→不对吧,男人即使知道自己只有三分钟也会想着先睡到再说嘛……
→难不成他就是完全不行?
→可坂田银时……他不应该吧……
最后的结论是:果然变态的心理不可用常人的逻辑解读。
去往海边的巴士路线很冷清,所以半小时才有一趟,现在是上午十点过,除了他们没人等车。
现在,他们坐在巴士的休息区域,这里有桌椅,修建在阴凉的顶棚下面。旁边是大片的麦田地,夹杂嫩黄的大片绿色,麦穗摇曳自然,周遭空旷而寂静。
伊月看向坐在对面的银时,有点犹豫:“你今天……有点子怪。”
坂田银时正把一坨瑞士卷从盒子里拿出来,他说:“我吃一个,给你留两个。”
伊月说:“我不吃。”
笔直的马路旁,清凉凉的风吹动麦田的顶端,连出一片淡绿色的海洋。
空气里弥漫着麦子的香味,很快,这里就会迎来金灿灿的丰收,秋天的脚步近了。
银时望着麦田,心情不错,他吃完了自己的那个瑞士卷,辗转反侧,问:“你真的~不吃吗?”
伊月:“你都吃了吧。”
银时:“那我再吃半个,我们两平分。”
伊月:“……”好绝的天秤座。
银时:“这可是巧克力瑞士卷哦。”他在念,又吃掉半个。
对于血管里流动着糖浆的家伙,这是巧克力瑞士卷吗?这是他的命。
但是伊月说:“这只是个巧克力瑞士卷。”
银时:“你要把它们吃掉哦。”他把盒子递给她。
伊月:“……不用这样,我想吃的话可以自己买。”
银时:“这是我给你的,跟你自己买的能一样吗?而且这可是巧克力瑞士卷。”表情分明就是生离死别,跟巧克力瑞士卷。
伊月笑了,说:“不,没什么不一样的。难不成你的开过光?”她不会在这上面附加不必要的情感,并且觉得他绝对是疯了。
但最后……她还是吃掉了,在银时殷切地注视下。一个半,公公平平,其实没有人不喜欢甜甜的巧克力瑞士卷,特别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