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途(1 / 2)

赤苇京治出乎意料的是个很健谈的人。

他坐在椅子上一边看着我,一边一点一点和我说他在大阪的童年,说大阪如何发展如何建设,说大阪淳朴的民风和尊师重道的人文风情,说他的母亲牵着他的手一点点触摸感受大阪的山石——那是自然留下来的历史厚书。

“从我有意识开始,就和母亲穿梭在大阪的大街小巷了。”

这其实是一件很新鲜的事情,我半倚靠在床靠背上,很久没有人这样和我讲话了,不带目的的,没有攻击性的,只是单纯和我分享一个时间里一段过去的经历。

很多人都没意识到这其实是很私密的事情。

不过我仍然对此不置可否,这些事情不该由我来说,毕竟排球队的大家看上去就是就是被家里养的很好的小孩,木兔和学姐他们是,赤苇京治也是,谈吐见识,礼仪修养,举手投足里无一不是被爱浸润出来的从容和自信,就算这样保持一辈子,我想起来摊开在书桌上还没被翻阅过的调查资料,我也打心底觉得这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大阪就很好。”

我一边听着赤苇京治讲话,一边侧身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上次随手放的水笔,又拿起床头柜上的通知纸,在通知纸上的大阪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圈,我没避着赤苇京治,将纸折了两折,“还要麻烦你明天把这个带给老师。”

“我这个星期暂时不会去学校了,”春上家的事情最近很多,国外公司的事务也是,让人有些应接不暇,“我回去的时候会给排球队的大家带伴手礼的。”

赤苇京治也并不多问,蓝色的眼睛里毫无波澜,只是伸手轻巧的接过这张薄薄的纸,沿着我对折过的痕迹将这张纸再次折叠放进背包,很自然,反倒我摸摸自己的手背有些不适应,看了一眼钟表,“孝支他们应该快回来了。”

话音几乎是刚落下门外就有了动静,孝之又留了木兔和赤苇京治吃晚饭,他做了面条,牵着我的手扶我去餐厅,说我的那碗没有葱花,我的胃口越来越差,吃了两口面条上面的荷包蛋,铺在碗底的荷包蛋则是全被留下了。

天色已然不算早了,我打电话让林叔从老宅差了司机过来,孝之替我送他们下楼,“晚上寒气很重,凌子就待在家里。”

孝之回来进门的时候我正坐在沙发上,房子里暖气开的很足,我洗完澡穿着厚厚的睡袍坐在沙发上竟然还觉得有些闷热,孝之开门带进来一丝外面的寒气,掺杂进满室的静寂,我们面对面看着对方——像是两条在同一个干涸鱼缸里挣扎的鱼。

我动了动手指,下意识摸了摸自己指尖,这并不是我愿意看到的。

“孝之。”

孝之没应我,好像没听到一样的径直抬脚准备往卧室走,于是我只好再次重复,“孝之。”

“我们谈谈。”

男孩走到我面前,孝支已经比我高很多了,肩膀也很宽,袖子挽起来露出的手臂上因为常年运动有着明显的线条,到这一刻,我才有一种眼前的人从五岁那个小孩的框子里跳了出来的感觉,孝支已经长成一个男人了,我仰头看着菅原孝之,原来我们已经长大了。

“要谈什么。”

“孝支想知道什么。”

“凌子什么都会回答吗。”

孝之在我身边坐下,并不看我,也并不等我给出答案,他只是自言自语着:

“你才不会。”

窗外的夕阳正爆发着最后一丝力量,像是火山喷发出来的岩浆一般的红穿透了窗户落在孝之的身上,像是熊熊大火一般燃烧,亮的不可思议,灼伤我的眼球。

我看到孝之的嘴巴开开合合,却不能听到他的声音。

孝之你在说什么呢?

我感到一阵迷茫,心里的答案却又落上一道重重的枷锁,我从来没相信过那年冬天的大火是意外,也不曾相信过递到我面前的薄薄的证明,死亡是一座大山,不清不楚的事实是每天都落在大山上的薄雪,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至死没有回到故乡的母亲,握住我脚腕的父亲,压着脊梁的春上家,时时刻刻在暗处看着我的眼睛……沉沉压在我身上,都是我没办法抛弃的东西。

但是孝之是不一样的,他该是轻盈的,像是江河湖海里的一尾儿鱼,自由自在的去每个他想去的地方,这世界很大,四通八达,孝之可以去任何地方。

而不是和我待在这个干涸的鱼缸里。

“孝之。”

像是从破旧风箱里呼哧呼哧发出的声音,冻起来的寂静变成了锋利的刺向我的长刀,我觉得肺腔和嗓子被划拉的生疼,声音从喉咙里挤出:

“孝支。”

面前的人的表情有担心难过,还有很多我不愿意看懂的情绪,我下意识抬起手想拍拍孝之的背,最后也只是无力的落在自己的膝盖上。

“回去吧。”

“回哪里。”

轻颤的声音像投入平静湖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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