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的晨光里,阳光在发丝间跳跃,闪闪发光。
“如果我的电话打不通,就拨这个手机里面的号码。”
孝支没有问什么,只是笑着接过放在包里,又给我夹水晶包,“我知道。”
我和孝支一同出门,只是他要去车站,我们并不同路,坐在玄关换好鞋站起来后孝支从角落拎起书包站在我身边:
“凌子,过来。”
不理解,还是利落的抬手背上了书包。
孝支帮我整理外套的衣领,又拍了拍我的衣服:
“包里装了可以垫肚子的零食,有一小瓶水,没装太多会很重,”孝支声音一顿,忽然变得轻了起来,“赤苇他们送过来的照片也我放到包里了,还有从前我们一起拍的合照。”
“还记得吗,就是那年春天我们在船上拍的,凌子穿着宝蓝色的裙子旁边有很多蓝色的小花。”
“凌子。”
孝支牵起我的手,一边揉我的手腕,一边抬手开门,“多看看照片。”
我看着孝支的眼睛,心里像是一面深渊里的潭。
两个人一起下楼,按了电梯,电梯上来后里面有个瘦削的青年。
确实很瘦露出来的腕骨是凸出的一截,口罩盖住了大半的脸,只露出一双眼睛和额头,看起来有些苍白,很是脆弱。
孝支大概也是这么想的,所以虽然嘀咕了一声奇怪,但还是微微圈住我的肩膀,我知道孝支为什么这样说,小区里是一梯一户,过了出行高峰期,按道理应该没有多少人,且我们住的顶层,更不应该有人在电梯里。
我和孝支牵着手走出楼栋大门,孝支拉着我径直左转,我想问为什么,却听到一声猫叫。
小猫?
我皱着眉,看孝支蹲下身从口袋里掏出猫粮倒在地上,这是只很漂亮的小猫,蓝色的眼睛,通体雪白的毛发,小区里不应该有流浪动物的,这大概是哪户人家走失的小猫。
“这是哪家走出来的小猫么?物业没有处理吗?”
孝支神情放松的看着猫咪,甚至伸手摸猫的脑袋,大概是真的摸舒服了,小猫抛下了猫粮,抬头追着孝支的手,姿态之间很是亲昵。
很亲人,我下了判断,改叫物业挂一个走失招领。
“物业说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石头小猫,还没有找到领养。”
“那……”
“凌子,我买了一大袋这种小包装的猫粮,放在玄关左手边的柜子上了,”孝支起身,拿出湿纸巾擦了擦手,“要记得喂小猫噢。”
“……”
孝支这几天怎么总是打断我说话。
想拒绝。
我也确实拒绝了,“抗议,孝支你知道我不喜欢这些东西。”
“抗议无效,只是猫粮,倒在地上就可以了,凌子也不要随便给它买猫条,喂猫条的时候容易抓伤。”
什么叫抗议无效,我还想再说什么,孝支看着猫突然笑了,从口袋里掏出一包肉粒,说:
“咪咪,今天我带凌子来和你打招呼了,你要记得她啊。”
要记得我。
记得我做什么,我不喜欢小动物,往后也不会养猫。
“和路上碰到的流浪动物打招呼的话会交好运的哟,凌子和孝支。”
但是从前在乡下去神庙参拜时的声音就这么出现在我耳边,孝支牵着我走到马路边,阿姨喊了家里的司机来接孝支回去,孝支不喜欢在离别上太拖沓,他动作利落地拉开车门上车,像是不放心,又说了一遍,“凌子也要记得每天来喂咪咪噢。”
“我知道的,放心。”
和司机打过招呼,又和孝支道过再见,车子逐渐离开视线,我背过身,看到刚刚电梯里遇到的瘦削青年站在阴影里看我,我走到他身边,“都准备好了?”
“都准备好了。”
我伸手裹紧身上的衣服,“远悠,东京是不是又变冷了。”
远悠拿了一条毛巾披在我身上,“您该多穿一点,最近起风了呢。”
“是,风足够大了。”
风大,风筝就飞的高高。
风大,人就远远离家。
有些风筝被人拽在手里。
有些人随风筝曳摆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