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又炸毛还光秃秃的。
阿娇心虚地移开目光。
裴觞宴手一顿,又放回去拿起了另一只。
裴觞宴的字,尽管阿娇看不懂,却觉得他写得极好,端正又行云流水,乍一看大气磅礴又高功颂德,就像是把他这个人画在了上面。坐得笔直又行走如风,言语冷淡却行事磊落。
是的。行事磊落。
阿娇都不知道这个评价是从哪里得来的,可是明明自己觉得裴觞宴就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大冰坨子都不曾否认他是一个品行端庄的人。
或是因为,他没有在自己闯入的那个晚上就随便杀了自己吧。
阿娇打了个寒颤。
她胡思乱想的间隙裴觞宴已经写好了,提上了自己的名字推给了阿娇。
阿娇看都没看,直接把自己的大拇指浸到裴觞宴的砚台里爽快地在纸条上,挨着裴觞宴落款的地方按上了自己的手印。
接着便一折两收进了自己的胸口处。
她松口气,抬头见裴觞宴专心致志看书,突然从他的手里把书抽走了。
裴觞宴刚要皱眉头,阿娇连忙拿一只手捂在了他的额头上一只手指着自己胸口。
“合议已经生效!不许不耐烦!”
说完两个人都愣住了。
裴觞宴抬头,眸中神情复杂。
阿娇慌忙拿下了自己的手,她把手揣怀里就要开溜。
直到走到书房门口,她才听见身后传来裴觞宴有些无奈的声音:“我的书。”
阿娇看着自己怀里的书,莫名觉得尴尬起来,她把书“飞”到裴觞宴桌子上,自己赶忙打开门溜走了。
走的太过于匆忙,差点没摔个大马趴。她扶了一下门框,落荒而逃。
门没有关,春风顺着阳光缓缓进门来卷起书页,带来春温。
裴觞宴把手放在阳光缓缓流动的页脚,感受着澎湃的春意从四面涌来。
*
有了这个口头上的答应阿娇再想要直接进书房就变得容易了很多。
裴觞宴看到书中一处地方刚想要标记一下,抽纸张发现抽不动了。
他顺着桌子看去,看到了桌子对面睡得毫无形象可言的阿娇,她整个身子半爬在桌子上,流了一整滩口水在自己已经写好的宣纸上,留下渲染开的墨色的痕迹。
裴觞宴头上的青筋跳了跳。
他突然有点后悔答应阿娇了,他本以为她最起码会有女儿家的矜持,所谓的靠近不过就是端个茶送个水再或者绣个香囊之类的。
却没想到她从早上便硬生生陪自己坐在书房,一直到传上膳食来,闻见香味醒来为止。
矜持为何物,阿娇似乎丝毫不知。
他早就已经习惯了只有他自己一人的书房,便是殷商也是在书房外面候着。
现在小几子对面陡然多了一个人,确实非常之不习惯。
阿娇睡梦中并不安稳,她无意识地搔搔痒,伸着懒腰转了一个身。
伸着的手差点打到裴觞宴,裴觞宴往后一躲才堪堪叫她顺利打完了这个懒腰。
不过这个桌子实在是太小了,阿娇一个转身立刻就“咚”地一声把自己摔磕到了地上。
“哎哟。”阿娇被疼醒,摸着脑子迷迷糊糊撑着地面坐了起来。
看见对面全然是在看热闹的裴觞宴,不满:“大人,你怎么能不捞我一下呢。”
阿娇的脸上还沾着自己的口水和被渲染开的墨印,看起来就像是花猫一样。
裴觞宴满意地收回目光:“条件中并无这一条。”
“呵。”阿娇心中不满,这裴觞宴果然还是那样子。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就算是自己像是师傅所说那样一直黏在他身边也只是当个摆设。
阿娇用余光瞥了他一眼。
什么时候把这冰坨子捂化了我阿娇也要冻死了算了。
“不管。”阿娇反过身去把两只胳膊肘支撑在桌子上背对着裴觞宴赌气似的,“要不然你就在这里让我安一张床,我睡觉,绝不会打搅你。”
在书房里安一张床。简直是天方夜谭。
裴觞宴头也不抬,“你可以回去睡。”而不是在书房里把自己刚刚摘抄好的纸张用口水打湿。
那可不行,阿娇转过身苦口婆心:“你不是答应我不能赶我走吗?”
“……”
跟阿娇说话还真是需要十分的耐心。
要不容易被气死。
裴觞宴放下了手里的书,直视阿娇:“你不是困了吗?”
“我是困了啊,但是我可以安一张床在书房里睡,你干嘛赶我走。”阿娇委屈巴巴。
“书房不能给你安床。”裴觞宴冷言拒绝。
“为什么。”阿娇不肯罢休。
“不成体统。”裴觞宴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