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送爽,清晨阳光和煦地抚照着大地时,薄雾渐渐散去,显露出太和殿的伟岸。
锦衣卫们撑着天子仪仗神情肃穆地站在两旁,好不威严。满朝文武百官皆身着朝服跪于丹陛之下,无一人敢交头接耳。
而太和殿的另一边,一个宫女和一个郡主在宫墙边鬼鬼祟祟地站着。
“郡主,咱们再在这儿待下去,可是要杀头的!”
郡主只觉得她烦,为了让她闭嘴,她笑道:“搞清楚,是你会被杀头,我不会。”
宫女低下头,没了声音。
半响,太和殿那边奏起礼乐,两行穿着黑白襕衫的贡生由内府鱼贯入殿。
郡主不免有些激动:“来了来了。”
宫女想拉着她,让她小点声,可刚刚才被她训斥,于是拉也不是不拉也不是,手上动作做得多,力气一点儿也没使。
郡主盯着那些贡生看了一会儿,问向宫女:“你方才打听过了,为首的是那江南贡生,会试第一名吗?”
宫女此时也没了脾气,“是了是了,小喜子讲站在那最前头的,就是解元,叫郦安。”
郦安,郦安,郦安。
郡主心里默念这名字三遍,想到应该是不会错了,就是他。
古早虐文里的美强惨男配,郦安。
只见他身姿端正,体态仪容俱美,余风吹过,风度翩翩。
郡主不禁看出了神。
“郡主,郡主?”宫女轻声叫醒走神的她,稍加迟疑地问道,“郡主——您怎么会对他感兴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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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茹上学时常看小说,她涉猎广泛,但最喜欢看的还是虐文。那日正秉烛夜读一篇古早虐文时,睡一觉起来便发现自己穿书穿进了里面。
她刚穿进书里时,还只是个婴儿,咿呀学语。她料想,按照小说普遍的发展套路,她再怎么样都得是个女主角吧。
幼小尚还在襁褓的她,便有了做虐文女主的意识,整天吃奶打嗝以后就做美梦,未雨绸缪地幻想自己面对那些虐文名场面应该如何如何应对。
就这样,长到了一岁。
可在周岁宴上,她便发现了端倪,自己断不可能是女主。
小说里,女主从小出生在山上猎户家里,母亲很早就去世了,父亲以在山里打猎为生,家里一贫如洗。
而她周岁宴上,摆满的稀奇玩意儿可谓是琳琅满目,给她抓周的东西能有十箩筐,这明显和女主的生活不是在一个层面上。
于是,她开始惆怅:我究竟是谁?
搞清楚这个问题,是在她八岁时。
那年,她被当时的皇后,也就是现在的太后召见进宫养在膝下。进宫那天,府上的人都满脸忧愁,带她的奶妈哭得痛不欲生。
赵茹没想通:“我是去宫里吃香的喝辣的,你们哭个什么劲?”
在宫里呆了一会子,她便想家了,毕竟在府上长到了八岁,吃穿住行都习惯了,宫里约束又多,她时时透露着想回家的念头。
可那天一个小太监哄她时不慎说漏了嘴:“姑娘你早就没有家了,回不去了。”
赵茹大为震惊,她不信。
这件事闹到了当时的皇后那里,皇后还养着病,嘴里却说道:“这孩子怪可怜的,带她回去看看吧。”
内务府着人送她出宫瞧上一眼以前的那个家。
赵茹站在府前,府门一连凋敝之象,敲门也无人回应,她领着嬷嬷们破了门,院落里杂草丛生,空无一人。
回到宫里,皇后瞧她失落落的,便和她说了实话。
“孩子,你记着,你是柱国大将军之女,英雄的后代。你家满门忠烈,为我大晋朝战死沙场。现而你家只剩你一人,皇上和本宫定不会亏待你的。”
先皇同日下旨,封赵茹为“荣安郡主”,赐宫外住所一处,食邑百户。
也就是因为“荣安郡主”这个封号,才让赵茹想起了自己在这本小说里的定位——
一个顶顶小的配角。
两三行字便可概括一生:
“荣安郡主,柱国大将军独女,18岁和亲入疆,此后再无还乡,后下落不明。”
合着就一背景板。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这作者非常懒的缘故,荣安郡主自始至终便没有具体的人物刻画,在小说里的几次出现也不过是给场景充个人头数。
赵茹对于自己的穿书经历简直是忿忿不平,别人都是天生的女主光环,在她这儿无人在意也就罢了,结局还如此惨淡,真乃穿书界的一大丑闻。
好在荣安郡主是忠臣遗孤,皇后娘娘念她可怜,体恤她,答应她的也都百般做到了。
从先皇驾崩,再到皇子夺嫡,最后圣上登基,皇后娘娘一直护她周全,无论世事变幻如何,她也还是皇后娘娘养在身边的养女。
皇后娘娘渐渐变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