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到高处。
贾政此时只觉得,火往上涌,眼前一阵阵地直冒金星。
与王夫人或贾母看不起庶子不同,在他的眼中,相比起那个生来不祥,周岁抓着胭脂,平素挚爱尝丫鬟姐妹口上胭脂的逆子。
环哥儿这个孩子虽说天赋并不如宝玉,然而,然而对方却是有几分治学之道。
这样的孩子不能被王氏糟践了。
贾政这边刚打定主意,未曾想赵姨娘,此时又爆了一个惊天之雷。
原来赵姨娘此时暗自忖度,如今已然将大半挑明,恐怕今日便是背水一战,日后行与不行只看今朝。若是那孩子被老爷护住,想来就算是太太不敢动手。
随即赵姨娘起身,自自己的百宝阁上取出一只匣子。
“老爷,反而他虽是个庶子,却也是个好孩子,这些东西是妾身这么多年的老爷宠爱攒下的。
如今还请老爷一起收着,若是来日老爷回来,妾身不在了。便等环儿娶妻之时,将东西交给他。”
赵姨娘口中说着,竟真地把那一只匣子,塞进贾政的手中。
此时贾政目瞪口呆地抱着匣子,一时之间竟是不知道该如何,好半晌他才反映了回来,怒道:
“你这人,无辜又咒自己做什么?还说这个匣子给环儿,环儿日后自有我的东西给他,哪里需要你这个?
等等,这些东西明显是早就准备好的?你是不是还有什么在骗我!”
此时贾政突然反应过来,他忍不住有些狐疑。多年以来,对于后宅,他一向是不放在心上的,因此也从未见过真正的后宅斗争。
在他眼中,王夫人虽说与他情趣不合,但对于自己的这个小妾,倒也未曾多有磋磨。
怎的今日天翻地覆了?
不承想赵姨娘听了这话,反倒是擦干眼泪,走进后面又抱回来一叠手稿。
“老爷去看看吧,妾若是说多了,恐怕老爷也不会相信。”赵姨娘这会儿擦干了眼泪,反而一副看破世事的表情。
贾政盯着赵姨娘两眼,随着头开始翻看那叠手稿。渐渐的他的眉头紧紧蹙起,这些稿子一看便是环儿的笔记。
越看贾政的脸色越难看,他有些不解地抬起头,看着赵姨娘问道:“怎么回事?”
原来这一些手稿,上面记录的那是环儿所写的文章。但是诡异的是,这些内容都是,贾政考核宝玉和贾环之时,贾环答不出来的。
“呜……老爷明鉴,若非今日之事,妾也不敢拿这个出来,环儿他最为崇敬的便是老爷您,因此这些答案都是他事后写的。”赵姨娘口中说道,只是她这话说得好没意义,贾政的眉毛反而皱得越来越紧。
很明显,到了这会儿,赵姨娘还是不肯把事情和盘托出。贾政就算再过宠爱对方,此时难免也有些怒气上扬。
可就在这一会儿,忽然间帘子一挑,一个俏生生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随即对方快走两步,噗通一声跪在贾政面前说道:“给老爷请安,老爷还请别问我们家姨娘了,姨娘不敢说的。
奴婢今日就是拼了一死,也要替我们家姨娘喊冤。”
贾政定睛一瞧,进来的丫鬟正是赵姨娘身边伺候的,叫做小鹊的。
“说。”
“别说。”
两道完全相反的嗓音,此时异口同声地喊道。
小鹊抬眼看了眼赵姨娘,随即转头望向贾政说道:“也不怕老不信,奴婢平时的时候也会伺候三爷笔墨。
三爷根本不笨,反而极为聪明,四书五经看上两遍便已经会背了。
可是三爷但凡是,在老爷面前出一次彩,夫人便要姨娘做秧子。”
什么跪着参禅礼佛,替太太祈福捡佛豆,跪的垫子里都是细细碎碎的黄豆粒儿。搁在膝盖上,半天下来,赵姨娘连走路都走不了。
更不要说什么打帘子、立规矩,甚至探春刚抱到王夫人的那一会儿,对方成日里,让赵姨娘在跟前做规矩。
可以说,赵姨娘在王夫人那连奴婢都不如。为了让探春学会嫡庶尊卑,王夫人不停折磨赵姨娘,生生年幼的探春和赵姨娘离了心。
小鹊一边说着一边哭,她抹了把腮边的泪水说道:“求老爷给我们姨娘做主。老爷,小鹊对不起姨娘,三年前是太太逼着奴婢,腊月天开着环哥儿的窗户。害得环哥儿发烧,要不是姨娘求到林姑娘,环哥儿差点就没了。”
贾政听到此处,再也听不下去,他将匣子放到一边,愤怒地拍着桌案。
“可恶,贱人。”
听到此言,赵姨娘和小鹊都是一惊。却未曾想,贾政压根没有理会她们,二人直接冲出房门,朝着王夫人所在的院子走去。
王夫人这一会儿刚刚回来,此时揉着额心,看向赵姨娘的方向说道。
“老爷今儿没出去?”
周瑞家的凑在她跟前轻声地说着:“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