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终归是停了,少女的脸颊冻得通红,就连睫毛上都挂着尚未融去的雪花。平日里威风赫赫的大海贼们仿佛还没从“爱胡闹的小鬼”这个身份里退出来,勾肩搭背地朝岸边走去,伴着落日余晖回到雷德弗斯号上。
“所以你得到答复了吗?”贝克曼倚着船边围栏,突然冒出这样一句来。
“没有。”香克斯用指尖轻捻着那一小块写着Moile的生命卡,似有思绪万千,最终也只是长叹一口气,又将那不起眼的小纸片收进了紧贴心口的里怀口袋。
“不过我觉得不重要了。”香克斯展颜一笑,像是彻底放下了这个困扰了他好些年月的谜团,“她如果愿意说的话,总会告诉我们的,你说呢?”
贝克曼只是挑了挑眉,并没有认同香克斯的话,但也没有出言反驳。“你早该这样想了。我和你说过,她不会向你坦白任何事。”
“可是我们是朋友,”香克斯龇着牙笑着,又像是坚定了某个想法一样,“总有一天她会告诉我们一切的,只是时机未到而已。”
“那么要等多久,才会等到你口中的时机呢?”贝克曼言语间满是戏谑,他无法苟同船长的理念,也没什么兴趣去窥探那个小丫头的秘密。他要做的只有保护好他的船长,不要被有心之人利用和欺骗。不过他相信,香克斯也不是那么蠢的家伙。
“我也不知道,或许是等我们找到one piece之后,你觉得呢贝克曼?”眼神坚定的船长状似随意地伸手指向远方,“我们可以找到那个宝藏的,就像船长他们一样。”
“只要你想,我们就一定可以。”
“我现在想去打扑克,你觉得我们可以赢吗?”
“不好说,你牌技太烂了,甚至不如耶稣布八岁的儿子。”
“是吗,耶稣布的儿子不是已经十多岁了吗?”
“不知道。”
“嗨呀,别管啦,我们去找他们打牌去吧。”
伴着群星,沉稳冷静的船副跟在招摇的船长身后走向亮着暖黄光晕的船舱。名为莫伊莱的旅行者和船上的所有人交好,但他总是要处处留心的,尽管那个女孩是那般真诚与热情,尽管他们自她幼年时便结识。
“所以莫伊莱的下一个目的地是哪里呢?”香克斯的脸上被人胡乱贴了七八张纸条,此刻的他正一边吹着贴在额头中间形似刘海的纸条,一边好奇的问着莫伊莱接下来的行程。
莫伊莱正拿着纸条贴在耶稣布的下巴上,随意回应道:“南海吧,打算去那里考察一下当地的风土人情。”
“噗哈哈哈,考察风土人情吗?是政府特派员还是民间自发组织啊?”耶稣布被她的话逗笑,刚贴上的假胡子又掉了下去。
“当然是我自己想去啦,那只是一个描述啦!”莫伊莱就差举双手投降了,她严重怀疑他们正在歧视她的出身。
“原来是这样啊,祝你玩得愉快哦,”耶稣布又从桌上捡起那条纸条横着贴在人中的位置,“看,我是白胡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又是一阵哄笑,众人皆开始了模仿秀,今夜的雷德弗斯号上,尽是欢歌。
海上熟人多的好处就是,每当莫伊莱思考要不要去采购物资的时候,都会出现一群海上友人,一起喝喝酒聊聊天之后给她装上满满一船舱的物资。
白胡子海贼团给的饯行礼还没用完,红发海贼团又替她续上了几箱美酒和水果。
于是她便带着这足够她使用小半年的物资告别了雷德弗斯号上的众人,继续向着她的目的地前进。
小船飘飘荡荡,顺着她手中风的方向走去,转眼间便来到了正义之门。大门为她而开,悬挂着莫伊莱Q版画像的小船推开海浪,朝着颠倒山行驶。她站在船头,眺望那久违的马林梵多,似乎能看见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正隔着波涛朝她挥手。
说到底,她还是想念那段时光的。在海军本部的日子虽说有些痛苦,但回首往事总能瞥见繁重的训练任务中的温情。她有些想念战国爷爷,想念那些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际的亲人。他们是她的家人,却也是她终究要分道扬镳的对立一面。许多年后的马林梵多,终究不再会欢迎她的到来。正义之门紧闭,不再为她而开。
莫伊莱又想起好多人,想到乐园里的埃迪船长和老人家们,想到艾斯,萨博和路飞,想起山治和索隆。又想起海圆历1522年之后,属于路飞的冒险。她越来越期待她的冒险会是什么样子了,也期待着在她参与之后,这个世界的未来会发生怎样的蝴蝶效应。
翻过颠倒山,这一次的小船飘向了南海。
莫伊莱很期待,她在这里的旅行,会是什么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