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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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寿开始派兵四处张贴告示,寻仙术偏法,欲铸不死之身。

殷郊主动请缨,带兵在城中各处巡逻,一趟又一趟亲自将应贴的所谓能人异士带入朝歌大殿,觐见殷寿。有神叨叨的独眼道士称自己可以取三百女子的心头血炼成丹药,服下者能凭肉身相抗刀枪剑戟,殷寿便给了他三百个女奴,让他炼成后自己服用,再叫士兵持□□其头骨。血泊横流大殿,又被干净地抹去,迎来下一个号称只要坐在水面上听其吹奏骨箫四十九天,便可练就至阴化水之体,足以相克火焚的鹤发黑袍女巫。殷寿让她自己坐在水牢的笼子里一刻不停地吹奏,五天后,她累死在水中,骨箫跌入污水里,没人愿意去捞。

姬发看着殷郊指挥着士兵收拾死法千奇百怪的尸体,又火急火燎地引新的人入殿献策,不免心乱。

“姬发你看,这些天来了这么多人,没一个说的方法是有用的,幸好父王明智,让他们以身试策,才能揭穿他们的骗术。可离父王自焚的日子越来越近了,若到那天还没能找到不死之法可如何是好。”

殷郊与姬发并排而行,身上的轻甲不时相撞,为本就凝重的气氛伴奏。姬发轻持腰间佩剑,转头看向拧眉担忧的殷郊,他眼中的急切与失落如此情真意切,让他不得不恍然,殷郊究竟是太有情,还是太无情,他与他父亲的不同之处会否有在某个机缘下重合的可能。

“可如果父王自焚献祭之事不成,大司命所说的天谴,岂不是还会降临殷商。”

殷郊疾行的脚步骤停,他转身怒视姬发,一把揪着他甲身外的衣领,将他拉到自己身前,他从未对这个最为信任的兄弟如此愤怒过。

“你说这话是何意?天谴将至,是因为殷启不忠不孝当庭弑父,引起天怒,这与我父王何干?我父王一生戎马,其才能武干皆配得上天下共主的位置,他这样的英雄凭什么受自焚之苦?你是盼着他去死么?”

姬发默默松开了持剑柄的手,平静地看着殷郊气到发红的眼睛。殷郊如此反应,他并不意外,更非生气,他只是觉得有些无力,原来曾经的自己也是如他这般模样,对殷寿可怖的种种行径奉若圭臬么?

“殷郊,我不是这个意思。”他握住殷郊抓住他的那个手腕,想让他放开自己,无奈殷郊愤恨地拍开他的手,深邃的双眸迸出的野性与他的父亲别无二致,捏紧指尖将他抓得更近。

“那你再也不要说这种话。我告诉你,我父王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朝歌,为了整个大商和所有的诸侯国,还有天下百姓。如果注定要用王命献祭才可平息天谴,我定会替父王自焚,以证诚心。”

姬发收住把一切告知他的冲动,只是点头,安静地等待殷郊收敛好情绪,松开他的衣领。殷郊也觉得自己刚刚过于激动,顿了顿,拍拍姬发的肩膀,对他说了一句抱歉。姬发冲他咧嘴笑,笑容干净得与平常没有什么两样。事实上姬发有一瞬间觉得殷郊这样也很好,单纯直率,有坚定的信仰,也有为信仰献身的勇气,那些污浊的事情他没看到,姬发也不想让他看到。

他们继续往王城外走去,慢慢甩下身后跟着的士兵。刚才的那一幕全被他们看了去,殷郊有些后悔,害怕自己一时的失控胡言会在众人面前陷姬发于不义。他心中纠结,思考着如何处理好这个问题。在他心里,姬发的性命名声与父王同等重要,他恨自己的莽撞,却一时想不到补偿的法子,便想着与他说说压在心里许久的秘密。

“其实...我最近也觉得,父王不一样了。”

“父王如今是天下共主,自然会与从前不同。”

“不是的,姬发。父王继位典礼那日晚上,我去摘星阁寻他,却发现那苏护之女苏妲己与他同床而卧。”

“这...你母后知道吗?”

“我不清楚,也许知道,可我不敢去问她。她若是知晓了,一定会很伤心。 ”

姬发突然想起崇应恩之前和他说过的那些。心脏,玉盒,瑞兽,死得古怪的殷启,未被祭旗的苏妲己...这一桩桩事情本像一堆被骤雨吹落的叶片,分散凌乱地堆积在土地上,等着腐烂消失,任谁看了都会认为它们就是一群躲不过天怒的倒霉蛋,彼此之间没有什么联系。可如今姬发知道是谁掀起了这场雨,将本来祥和的朝歌搅得翻天覆地。殷寿这样的人,杀伐果断,做事从不留废口,目的性极强且懂得粉饰,没道理胡乱引出这么多动静。

这些天,姬发与崇应恩一直在想,殷寿为何要大张旗鼓地去焚台前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威胁崇应恩,挑出他对姬发的怀疑,这实在不像是殷寿会做出的事情。他有如此自信去将一切控制在手心里,应是有了从前所没拥有的东西,能够帮助他收拾后患。

是什么串起了这一切?会与苏妲己相关吗?

2

这日,崇应恩照常监管焚台,却见一人领来三个新的奴隶,卖给监工。这三人穿着整洁,脸上并未表现出将要被变卖为苦奴的恐惧绝望。那老者与一长身玉立男子皆身着道袍,好奇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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