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占卜结果会否给他带来影响,没有人能真的证明帝乙之死与他有关,但质子弑父有目共睹,所以他只需要羞辱姬昌一人,来稳固自己的名声,其他的伯侯则必须要死,以此来坐实崇应恩他们的罪孽,殷寿则可以成功隐退。
殷寿捡起崇应彪扔在地上的长剑,复又在他和崇应恩脖间比划,剑锋只差一步就可以刺破他们的喉咙。
你们不是父亲的猎人吗?我送的猎物就在这里,谁杀了他,谁就是北伯侯。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崇应恩听见父亲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声嘶力竭的孽子。
崇侯虎死了,某种扎根在脑海多年的信仰随即崩塌。可崇应恩不恨不悲,亦不喜,她只在想,为何我拼尽全力都救不了任何一个人。
5
“阿姐,我没有办法。”崇应彪走出大殿,说了这么一句话,语气平淡,仿佛刚才的行为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事情。
“我知道的,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你杀父...杀他的那一刻,恨他吗?”
“我早就不在乎他了。”崇应彪长叹一声。“但我的确想要他的位置。我很久之前便想明白了,恨他没有用,向他证明自己更是个笑话,我只需要得到他的身份,就够了。”
崇应恩看向远方,高楼掩映天空。即将入夏的夜晚,风变得闷热,漆黑的天幕还挂不住几颗星星,但有两颗格外亮。
“我不是不懂殷寿的目的,但是我不可能让你陷入险境,我若不这么做,殷寿真的会杀了我们,我不想死,我知道阿姐也不想。你放心,我明白我们的处境,不会妄自行事。”
崇应恩只说了一句好,她说不上来心里的感觉,只是事已发生,接下来的路只会更加艰难,他们与殷寿之间,无法再用一味的服从来维系表面的和谐。
朝歌该变天了。
6
姬发披上黑色斗篷,入牢中见了姬昌。父子相见,玉环为诺,许归家之期。
“父亲,我会救您出去。从前是我不懂事,一心来朝歌当勇士,以为在这里跟着他们征伐四方才算英雄,可我现在看透了殷寿的面目,我不会再认他作父亲,我一定会回到西岐。”
“记住,你是谁的儿子不重要,你是谁,才重要。”姬昌穿着粗麻牢服,端坐潮霉的草杆上,苍老的脊背挺直,在阴暗的牢房里辟出一派柔雅之姿。
姬发走出牢门,便见崇应恩也穿着一身黑,隐在夜色里,身旁还倒了几个昏过去的狱卒。兜帽遮住她的额头,他只看得见一抹薄红轻抿。崇应恩利落地将剑藏在披风里,伸出的手冲破黑雾,驱散姬发一切的不安。
“我怕你被人发现,偷偷跟着你来的,放心,我只是把他们打晕了。”
姬发轻易地就能触到那抹轻盈的温暖。
“小恩,北伯侯的死...我很遗憾,若我早些想出法子,或许他...”
“不怪你,他活不了的。”
“小恩...”姬发奇怪,平时会为毫不相识的奴隶而哭的崇应恩,此刻的语气怎会这样平静。“你不伤心吗?不是,你...你若是难过,可以告诉我的。”
“难过无用啊,姬发。”崇应恩苦涩地笑。“我不知道该怎么想这件事。这么多年,我对我父亲的感情好像只剩下了一些不甘,但是一重逢,还没来得及做任何事,他就被应彪杀了。我当然不会怪他,也没有时间去难过,这一切我们阻挡不了,我不会因此消耗自己,去怪无可奈何的人。更何况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我们去做,我们还要救你的父亲。”
姬发心中不忍,他了解崇应恩,她不可能不难过,可她不愿说,他也不会问。他们并肩而行,避开夜巡的队伍,走了一条远路,周围很安静,只有彼此的气音浸润神思,享受难得的相处。
姬发搂住了崇应恩的肩膀,两道黑色交融,踏破一望无尽的死气。
“对了,殷郊怎么样了?封神榜呢?”
“殷郊受了点伤,没什么大碍。姜子牙说那封神榜只能给真正的天下共主,但殷寿不是,所以怎么也不肯给我们。后来他们跑了,我也是在带殷郊回来的路上碰上了父亲。”
“这么说,他倒与平常那些骗人的道士真有些不同?那个封神榜真的可以消除天谴么。”
“若他说的都是真的,那他一定还会带着东西回来找我们,到那时定可知分晓。”
崇应恩放松地垂下手臂,姬发腰间的玉环微摇,温润的白玉抚着她的手背,阵阵清凉。她下意识地捏住那枚玉环,拇指在环心圈圈转动。
“姬发,你的父亲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在那样的情况下可以做到不卑不亢,我觉得他更像英雄。”
姬发很骄傲,拇指与崇应恩在圆心交汇。
“那当然。小恩你不要怕,我的父亲见过了你,他定也极喜爱你,等到我们救出他,我便带你们一起回西岐,大哥也会在那等我们。”
7
幽远漫黑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