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抓到后的柳轻筠因毒箭和铃音的双重影响,陷入了昏迷。再度睁开眼,她本以为自己能出幻境了,却发现自己似乎身处在地牢中。
幽暗的地下只靠着墙面顶端,层层木条挡住的半扇窗透进来的光照着。空气中弥漫潮湿的霉味和浅浅的血腥味。
令她意外的是,和她一并关在一起的竟是她本以为能逃脱的弗公书和解执玉。
“你们怎么会在这儿?”柳轻筠心中责怪自己还是跑得太慢了,应当再坚持一会儿的。
毕竟她怎么也想不到解执玉会“败在”一个孩童手下,加上当时弗公书近昏迷的状态,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好在解执玉给她解答了。
她听完解执玉解释的当夜的情况,虽然有些不可置信,但脑海中还是顺理成章地脑补出了当时情况。
应该是因为当时两人受铃音影响过多,身体无法支撑,这才在一个孩童手上折了的。
这时,三名狱卒来到他们的牢房前,领头的狱卒手中还拿着一个铃铛。
不用说,定是用来对付狐族的噬魂铃。
这座地牢不大,笼统就六间牢房挤在一起,所有的光线来源除了大门就是柳轻筠头顶的那半扇窗了。
就见三名狱卒打开牢门走了进来,柳轻筠不敢轻举妄动,默默的站起身挡在解执玉和弗公书两人面前。
这完全是她的本能反应了。
在仙门她带着师弟妹下山历练时,遇到危险永远会挡在他们的面前。
如同现在她站在解执玉两人身前一样,即便她现在不如幻境外强大了,但她还是会觉得保护他人是自己应尽的责任。
清浅的光透过墙上的半扇窗映在柳轻筠的背上,解执玉目不转睛地盯着柳轻筠,想要看透她。
解执玉知晓她早已没了往日的法力,因此更加无法理解危机当前,她一个没修为的人为何如此做。
只见领头狱卒摇晃了两下铃铛,轻松地一把推开柳轻筠,径直走向弗公书。
他们拽起弗公书,就要往外走。
柳轻筠忍着脑中不适,强撑着站起来,拉住了弗公书的一只手臂,“你们要做什么!”
“滚!”
拿着铃铛的狱卒一脚踢开了柳轻筠,恼怒地摇了好几下铃铛。见柳轻筠痛苦地捂着脑袋却还想上前阻止他们,他冷笑着嘲讽道:“畜生就是畜生,成了妖又如何,还不是被一个铃铛制得服服帖帖,当你们有什么本事呢。”
解执玉虽然恢复了法力,但还是受到幻境的限制,对铃音产生了与柳轻筠同样的反应。
眼前一切逐渐模糊,同时旋转了起来,狱卒的声音也扭曲了。
直到铃音消失半刻钟后,两人才逐渐好转。
解执玉比柳轻筠先一步恢复正常,他手撑在眉上,大拇指摁着太阳穴,缓和了会儿。随后睁开眼,就见柳轻筠脑袋趴在稻草铺成的床上,下半身蜷缩着,那张因疼痛五官皱在一起的脸映入解执玉的眼帘。
仅用“狼狈”二字并不足以表达柳轻筠的现状,但解执玉私心觉得那些再严重的词汇用在她身上太过了。
事情正在按他理想的状态进行着,可他的心绪却不如意向之中的高涨。他落在柳轻筠身上的目光晦暗不明,没有丝毫的欣喜,像是在哀叹。
或者说是可惜。
可惜柳轻筠与他身份对立,两人从始至终都横隔着欺骗。
解执玉不敢去想催动他生出“可惜”的情绪背后更深层次的心绪,逃避一般,匆匆结束了心中的胡思乱想。
同一时刻,柳轻筠眼眸缓缓睁开。
见状,解执玉立马装出不适感也刚消失的模样,合眸再皱着眉头,最后睁开双眼。
柳轻筠眨了眨眼,原本模糊一片的画面逐渐清晰了起来。
“姑父呢?”她第一句便是问弗公书的去向,说着撑起身体想要坐起来。
两人视线在地牢里绕了一圈这才发现弗公书正躺在对面的牢房里,可方才他们明明就看见狱卒把弗公书带走了的,何时又把他带回来了?
柳轻筠起身,两步上前。窗外没有多余的光照进来,根本看不清楚对面的情形。铺着稻草的地上只有朦朦胧胧的一个轮廓,仅可从气息上判断此人是弗公书。
竖起耳朵细听,还能听见均匀的呼吸声,显然弗公书这是睡着了。
得到这个信息,柳轻筠终于安心下来。由于起来时动作太快,身体还未缓过来,刚刚精神集中倒没什么事,现在一放松下来,她的双腿倏然一软,“扑腾”一下跪倒在地。
“我没事。”柳轻筠对着要过来扶她的解执玉道。
她实在没力气折腾了,索性就将脑袋一斜,倚靠在木条墙上。她合上眼眸,寒风簌簌,她笼紧自己的身体,不管凌乱的青丝和解执玉的目光。
这一刻,她卸下了全部伪装,不再扮演着自己那个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