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2 / 2)

”了呢!这算是进步吗?难道还要表扬表扬他不成?切!让他一个人转去吧,懒得理他!天这么热,我还不想玩儿了呢!严卉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钻进车里回家去了。

严卉一进家,老妈正在穿鞋准备出去。“咦,丫头,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严卉妈朝她的身后望了望,“就你一个人,那个姓邓的呢?”严卉没答茬,走到沙发前把包往沙发上一扔,身体一转便往后倒了下去,“热死我了!妈,我要喝饮料,要凉的!”

“冰箱里有,自己拿去!”

“我要你拿嘛,人家都渴死了!”严卉撒着娇,躺到沙发上,把两只鞋分别甩到不同的两个方向,鞋子砸到地板上,发出“咚”、“叭”两种不同的声响。“妈,顺便把我的拖鞋也给我拿过来!”

“这孩子!都让你爸给惯坏了!”严卉妈虽然嘴里这么说着,却不由自主地去拿了拖鞋和饮料送给闺女。“待会儿自己把鞋放回去啊,看你那样子!”严卉妈指了指地上躺着的两只鞋。

“妈,麻烦你顺便帮我捎过去嘛,顺便的事嘛!”

“讨厌!”严卉妈再次妥协,从地上挨个儿拣起鞋子,放到了鞋柜里。

“嘿嘿,妈,你也是惯着我的嘛!”严卉舒服地靠在沙发上,得意地笑了,“我就知道妈妈是爱我的!”

“你这个丫头啊,”严卉妈佯装生气地拿手指点着自己的女儿,“这么懒!看你以后嫁到婆婆家怎么过,还不被婆婆给骂死!”

“她敢!”严卉一下坐了起来,“还不知道谁骂谁呢!”

“得了得了,少说那种没大没小的话了!”见女儿又开始说胡话,严卉妈赶紧打住,“我跟你杨姨约好了出去转转,中午不回来了,你自己弄点饭吃吧。”

“啊?你不回来了呀!那爸爸呢?”

“你爸去文化宫下棋去了,中午也不在家。”话音没落,严卉妈已经出了门,随着门“砰”地一声响,空荡荡的屋里只剩下了严卉一个人。

“没劲!”严卉气恼地跌回到沙发里。

“爸爸妈妈过得那叫什么呀!”严卉窝在沙发里,拧开瓶盖,一边吸溜着饮料一边想,“干个什么事儿从来都没一起过,没有共同兴趣,没有共同爱好,什么都说不到一块儿,那能叫夫妻吗?”严卉坐起身来,往茶几旁边瞄了瞄准,一道弧线过去,瓶盖准确无误地飞进了时刻张嘴准备着的垃圾篓里。

严卉的爸爸原来在一家国企做会计,年前刚刚退了休。有些人干了一辈子,突然退下来多少总有些不习惯,于是就会或长或短地闹上一段时间情绪或别扭,折腾上好一阵子才会慢慢平静下来。

严卉爸爸则不然,离退休还有半年他就天天哼上了小曲儿,高兴得好像马上就要焕发第二春一样。爸爸的爱好只有两个:看书、下棋,一退休这两件事便成了他的全部――白天在外边跟别人下棋,晚上回到家吃完饭谁都不理,什么也不干,就知道低着头捧着书看个不停。

你要是有事叫他,叫他的次数少于三遍,他没有任何反应;超过三遍以上,他就会抬起头,眼睛从酒瓶底厚的眼镜片上方露出来,左手握着书脊,右手食指啄米般地点着书,“看书,看书,多看看书,好着呐!”之后再低下头去,凭你如何叫他,再没有任何声息了。

“装!你就装吧!”每逢这个时候,严卉妈就会一脸的冷笑与不屑,“装了一辈子了,也不嫌累!”

严卉妈说这些话的时候,严卉爸都是充耳不闻的,也不知道他是真没听见还是假没听见,反正严卉认为他是假没听见。因为等严卉妈收拾完了,她准会出去找邻居搓搓麻将打打牌,有时候还会块儿八角地小玩儿上一把——妈妈自打退休后尽干这个了。

爸爸对妈妈的这个嗜好一直心存不满,但又拿妈妈没什么办法,等妈妈一出门,爸爸就会抬起头来,冲着门的地方摇摇头,再一耸鼻子,“俗,真俗!”这是爸爸评价妈妈的口头禅,当然,这句话因为总是背着妈妈说的,所以也许妈妈并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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