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1 / 2)

“珧珧,你怎么会来?”

不过一瞬的功夫,庶姐脸上的表情就已经整理好,换上无可挑剔的笑脸,仿佛刚才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不过是江郗珧的错觉。

“我,我有些想,你做的蝈蝈笼子了。”

江郗珧并不会撒谎,眼见着不知道该怎么回,情急之下,竟然磕磕绊绊地扯了个谎。

实际上,自从江柳烟十岁之后,因着武威侯总说女子大了不得吵吵闹闹地不像样子,所以江柳烟开始整日的拘在深闺,连自己的妹妹都没有再讲过几句话,整日里面对的就是自己的丫鬟嬷嬷。近日更是已经开始学打算盘珠子,为着以后当好管家的夫人了。

其实,两个人幼时关系还是不错的。那时,心灵手巧的姐姐江柳烟总会给这个长相可爱的妹妹做蝈蝈笼子。只不过那已经不知道是多久之前了。

不过五年,就能让两个人仿若陌路人一般,即便见了面,也是从头到脚一身的客气,一分熟悉也找不到了。

江柳烟听到这句话,眼中却看着江郗珧脸上被寒气吹得粉扑扑,身后又没有仆人,心下了然,但却并未拆穿。

“还真真是个孩子!看来是想我了。好了,快进来暖暖身子吧!”

江郗珧本来还担心被追问,眼见庶姐已经示意嬷嬷将棉布帘子举得高高的,侧身迎自己进来,并未再提自己刚才那句痴话,放下了心。

进了屋子,江柳烟让下人将桌上厚厚的账目本子一一收了起来,换上了一杯甜姜汤。

不过动作间,还是叫江郗珧发现,一摞摞的账目本子间似乎有一本薄薄的小册子,似乎是令城流行的话本,江郗珧还是前些日子在自己园子里闲逛时听聚堆的下人们咬舌头时说的。

最近流行一个话本子,故事新奇,十分大胆,写了一个厌倦了薄情丈夫,自请休妻,拿手里的零用在外城开了个豆腐铺子的传奇女子。

这边接过姜汤之时,江郗珧才发觉自己浑身已经冻得有些僵了,冰凉的手指被盛着热乎乎姜汤的海棠瓷碗一温,指尖有些许的肿胀感。

喝完一碗姜汤,江郗珧感觉自己似乎脚已经踩在了棉花上,眼前也开始朦胧起来。

不知何时已经没了知觉。

中间半睡半醒间,江郗珧似乎听见父亲的声音。

“无妨,毕竟还是个孩子,那今儿就在你这儿睡下吧!不过以后不可如此了。”

父亲声音里并没带着怒气,江郗珧熟睡中仍揪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转头又沉沉入睡。

醒来时,已经是第二日的晌午。

刚刚醒来,江郗珧便看见江柳烟皱着眉坐在桌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还是江柳烟身边的大丫鬟流夏第一个发现江郗珧醒了,小碎步出去寻了府医进来。

“回大小姐,二小姐身体并无大碍,只是昨夜似乎是受了风寒,二小姐体弱,这才昏睡过去,开几剂药,每日两次,三五天便可驱寒。”

府医兢兢业业地隔着帕子把脉,之后恭敬地低着头回话。

“有劳了。不过,二小姐这事,既然没什么大碍,我看,就不必叫父亲知道了。父亲日夜操劳,我们做女儿的,没得叫父亲再为我们忧心。”江柳烟说这话时,语气轻轻柔柔。

府医连连称是,之后便跟着流夏转头进了侧厅拟方子。

“我跟父亲说是我快出嫁了,怕以后再见不着血缘妹妹,便叫林嬷嬷去了你屋子邀你过来小叙。你不必担心。”

眼见着屋里下人走了大半,江柳烟手里轻轻捏着一盏荷花碗,细细地品着茶,淡淡开口,听不出情绪。

江郗珧知道,是庶姐帮自己瞒了过去。

自己昨天没带一个下人,风尘仆仆的样子,一看就是有鬼。真要是叫父亲知道了,怕是少不得一顿细竹条教训着。

是了,即便江郗珧如今已经十二岁,快是个大姑娘了,可是一旦犯一丁点错,还是少不得挨家事嬷嬷的板子。

还没等江郗珧慢慢坐起身子回答,江柳烟放下茶,坐到了江郗珧的床边,边帮她掖被角边幽幽开口:“别想着出去了。我们这样的人家,不认命又能怎么样呢?难道还能抛头露面,真出去卖豆腐不成?”

不知道这句话是在说江郗珧,还是说她自己。

“庶姐,你”

江郗珧听到这句,想要坐起身子,结果双臂无力撑起,又滑回了温暖的被子里。

“你不愿嫁的,对嘛?”

江郗珧在被子里急急开口。

“愿,不愿的,谁又能说的算呢。”

江柳烟把江郗珧枕下垫高了些,眼睛直直盯着江郗珧。

“只要未来的夫君不叫我生下一儿半女便魂归故里,我就已经没什么好求的了。”

两个人的母亲是同一年抬进武威侯府上的。只不过一个是正妻,一个是妾室。

江郗珧的母亲生下她便撒手人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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