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雅博淡淡往房门瞥去一眼,将挣扎的女人从书桌上抱了下来。
仿若一切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见她一下桌就推开自己慌忙地整理衣服和头发,他似乎有些好笑,温声提醒道:“本来我们也没做什么,不用心虚的。”
整理的动作一僵,方咛咬唇瞪他。
出去的时候,方咛特意坦然地挺了挺胸,陈叔果然只是对太太在送完早餐后居然还在少爷的房间里待了这么久用表情表示了些许讶异,并没表现出其他反应。
但他额外多看了眼太太嘴角上残余的东西。
太太走后,陈叔带律师走进书房,这会儿黎雅博正在吃早餐。
他嚼着三明治,心情明显不错。
律师和陈叔是一同过来的,自然刚刚也看到了太太从书房里出来。
而且他看到太太在转身的那一刻,拼命地擦嘴。
他到底年轻,藏不住事,脸色略有些奇怪,小声对陈叔问道:“叔叔,他们——”
陈叔和律师是叔侄关系,这在黎氏并不是秘密,律师之所以能法学院一毕业就直接进入黎氏工作,得到黎一明重用,这其中陈叔的功劳不少。
陈叔皱眉,立刻警告道:“跟你无关的事少议论。”
律师立刻缄口。
陈叔走后,律师不敢耽误时间,直接说明这次来的目的。
“遗嘱不公开,小少爷是未成年暂且不用考虑,按照法律分配,您和太太会是黎氏明面上最大的股东,现在黎董去世,太太和黎董的婚姻状态已经自动失效,所以如果太太想要利用这一点带着股份从黎氏脱离出去,这也是可操作的,一旦太太和其他股东联合,这样的话您的优势就不大了。”
“她不敢。”
黎雅博很快淡声否了这个假设。
律师愣了愣,黎雅博又微微一笑:“太太那边你不用管,我来和她谈,你只需要帮我看好其他几个股东就好。”
听到黎雅博问起其他股东,律师不敢在太太的问题上多好奇,汇报了其他的一些股东近况,尤其是那几个难搞的。
黎雅博挑眉:“还在打麻将?”
律师低眼说:“已经断水了,还是不肯签字。”
“就这么喜欢打麻将啊——”黎雅博抬了抬下巴吩咐道,“那就帮我把他们几位的太太孩子们也一起请过去打麻将吧,一家人齐齐整整多好。”
他总能把话说得温和又贴心,即使这是一道骇人的命令。
律师:“……好。”
眼前的律师告辞后没多久,还未歇息片刻,又有律师找了上来,不过是打电话过来的。
不是陈律师,是方咛的那位还在警局帮她收拾烂摊子的律师。
黎雅博接起:“咩事?”
律师说:“方成国有话想对您说。”
黎雅博默许。
很快,方成国那谄媚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黎总,我被我女儿弄了这一胳膊的血,现在又在警局里坐着,您说这报酬怎么也得把我的医药费一起算进去——”
黎雅博并不做声,索性将手机开了免提丢在一边,他甚至悠闲地取下了眼镜,拿起眼镜布擦拭起了镜片,任由手机那头的男人怎么阿谀奉承。
原来在她的人生里,父亲也是这么恶心的角色。
等那边的人迟迟得不到反应,催了一声又一声后,黎雅博戴上眼镜,这才慢腾腾道:“方先生,要跟我谈条件,你女儿比你聪明多了。”
也有趣多了。
至少欺负方成国那个漂亮的女儿,无论从生理还是心理上都更让人舒适。
更不要说她还是他父亲的女人。
黎雅博一贯喜欢有把握的掌控,无论是对人还是对事,至少表面上,他给人感觉是耐心且绅士的,但是刚才,真的差一点就吃上番茄酱了。
俊逸斯文的面庞上神色依旧凉薄,他喉结微动,阖上眼皮想象了片刻,最后叹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