挡眼睛吗?”
“还好吧,”黎雅学抓了抓头发,浓密的头发顿时被他抓得乱糟糟的,他撩起刘海,露出了漂亮的发际线,淡淡说,“之前你每个月都会带我去剪头发,我都没管过头发。”
方咛张了张嘴。
说实话,从他们回栌城后,她一门心思想的都是怎么去应付黎雅博,确实没有再像以前那样细致地关心黎雅学的方方面面了。
“你自己随便找一家理发店去剪就行了啊,”她说,“你现在都是初中生了。”
黎雅学安静地看着她,然后哦了声。
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
他将毛巾还给她,说:“你叫大哥快点准备吧,马上就到你们家长的项目了。”
说完他起身又要去下一个项目,方咛叫住他。
她打开随身的铂金包,摸了半天,终于摸到了一根黑色皮筋。
“要是觉得挡眼睛你就把前面的头发扎一下。”方咛说。
黎雅学立刻嫌弃地皱起眉。
“不要,我又不是女生。”
方咛说:“谁规定男的不能扎了?古代男的还留长头发呢。”
顿了顿,她又说:“你先暂时用这个吧,等运动会完了我带你去剪头发。”
黎雅学咬了咬下唇,还是有些别扭地说:“我不会扎头发。”
方咛叹气。
“我帮你吧。”
“哦。”
黎雅学弯了弯腰,方咛抬起手帮他把刘海扎成了一个小揪揪。
两个人离得近,无意间看到黎雅学的发旋,方咛突然问道:“哎你是不是比我高了啊?”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很久没看到过他的发旋了。
“早就比你高了,”黎雅学说,“而且最近我又长高了两公分。”
头发扎好,少年迫不及待抬头,想展示身高,可女人还没来得及退后,一瞬间他们差点撞上鼻尖。
淡雅的香水味涌进鼻腔,从未这么惹人在意过,黎雅学愣住,本想炫耀身高的的念头一下子被遗忘了。
他直着腰,竟真的比方咛高了一丢丢。
“黎雅学!Arthur!人呢?”
黎雅学的第二个参赛项目即将开始,拿着名单的班委四处叫他的名字到处找人。
“来了!”
黎雅学应了声,顾不上什么,顶着小揪揪匆匆去找班委报道。
等他已经开始下一项比赛的时候,他的哥哥才姗姗来到,坐回自己的位置。
方咛问:“你怎么才回来?”
“和其他家长多聊了一些,”黎雅博侧头看她,“怎么了吗?”
方咛深吸口气,事关雅学,她难得硬气地冲他埋怨:“雅学都比完一场了你才回来,你刚刚肯定没看他跑步吧?”
黎雅博温和道:“不是有录像吗?”
“既然你觉得看录像就可以了,又何必浪费时间来学校呢。”
她一面埋怨黎雅博这个做哥哥不上心,一面又有些埋怨黎雅学这个不识好歹的小屁孩。
宁愿让陈叔和黎雅博代替,都不愿意让她来。
面对她的轻讽,男人沉默片刻,笑着问:“你这是在替雅学打抱不平吗?”
方咛缓缓说:“我不是替他,我就是觉得既然你都抽空来了,好歹也看看雅学比赛,谈生意什么时候不能谈,又不是以后都碰不上了。”
“而且你这个做哥哥的看他比赛,他也会更有干劲一些。”
黎雅博淡淡往运动场上看了眼。
“是么。”
“不然学校为什么要叫家长来,”方咛轻声说,“孩子都是很渴望被关注的。”
说到这里,她低下眼,想到了自己的原生家庭。
她从未被关注过,所以她明白这种渴望。
如今雅学的父母都已经去世,她不希望雅学也变得跟她一样。
黎雅博没有回答。
运动场上的雅学正和他的同学们一块儿热着身,一帮孩子们围在一起,场面热闹而欢乐。
这个年纪的孩子,家长的关注、朋友的陪伴,都是成长的良剂。
即使Daddy死了,他身边至少还有方咛这样一个姐姐般年纪会关心照顾他的后妈。
眼中情绪莫名,男人面色平静,很快柔声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嗯,这件事是我做得不好,”他说,“待会儿我跟雅学道个歉,这样可以吗?”
方咛眨眨眼,没想到他这么好说话,额了声:“你知道就行了,也不必这么正式……”
黎雅博轻笑,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方咛迅速撇过头去,看向运动场的黎雅学。
“你好像很关心雅学的教育问题。”身侧的男人突然说了句。
方咛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