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
黎雅博觉得可笑,他试图和父亲争辩,可是爹地,当初跟我说要和宋叔叔的儿子做好朋友的人,是你。
父亲说,那是当初。
他和父亲大吵一架,最终父亲将他丢去了英国,让他好好反省。
失去了父亲和家族的庇护,异国他乡的黎雅博深深记住了父亲的这句话。
做生意不能太发善心。
在英国念书的那段时间,他成日和一群自诩人种高贵的白人们厮混,表面和他们是朋友,背地里替他们做走狗,并借此敛财,终于获得了父亲吝啬的认可。
他追求沈司渝,一边忍受着她的背叛,边和她做一对在外人看来郎才女貌的璧人。
直至父亲去世的那一刻,他才终于不用再伪装城深情男友的模样,也不再需要所谓的联姻来维持在父亲眼中的价值,他终于可以甩了那个不忠诚的婊|子。
父亲去世后,黎雅博马不停蹄回了国,半引诱半强迫地逼着年轻的继母与他结盟,接着一个个解决掉了家族里那些虚伪至极的长辈。
其中骨头最硬的就是二叔公,他威胁要将二叔公的老婆和孩子卖给东南亚人,终于逼得不可一世的二叔公一夜之间仿佛老了二十岁,哭着跪在他面前,求他放过家人。
而被父亲深藏在瑞士的那份遗嘱,他早就贿赂了父亲的律师,第一个看到了遗嘱的内容。
父亲是个聪明的商人和家长,为了制衡偌大的黎氏,他将份额分配得很平均。
为他续弦的小妻子,父亲分给了她大陆南北两地最大的旅游山庄和最繁华的华东地区的三家星级酒店。
担心小妻子不会经营,他甚至提前为小妻子创办了一个基金会,也找好了经验丰富的团队来接手山庄和酒店的管理。
父亲考虑周到,就连未成年的黎雅学,他都为他做好了未来几十年的安排。
可遗嘱上唯独没有黎雅博的母亲。
没有那个为了爱情不顾家人反对毅然带着丰厚的嫁妆从大陆嫁过来,陪他从家族落败而不得不去码头拉船的落魄少爷,成长到如今澳城首富的可怜女人。
而那个可怜女人,到死之前唯一的愿望,也不过是希望丈夫能再看她一眼。
到头来,她什么都没得到。
遗嘱上给他这个长子的部分,是最核心的赌场产业和控股集团,这本应该是令人满意的安排。
但他却觉得不够。
无论是核心产业,还是旁支企业,都应该是他的才对,这样才对得起他这些年所经历的一切。
凭什么要分给其他人,他有信心能比父亲做得更好,黎氏越大,他越要全部吃下。
黎氏所覆盖在这座城市所有的资产,都曾是父亲和母亲的心血,他作为他们唯一的孩子,理应得到所有的一切。
得不到他们的爱,至少要得到他们的财产。
如今遗嘱烧成了灰烬,一切都成了定局。
黎雅博眼神平静,将没抽完的雪茄一并丢了进去,再将炉火从脚边踢开,起身走进卧室。
他在床边坐下,用刚刚点燃了遗嘱的那只手抚上床上那个人的发丝。
他作为父亲的长子,拼了命地讨好父亲,甚至为了证明自己,让手上沾满了脏污,才终于获得这一切。
而一个穷人家出身的平民,根本不配站在这个人人都穿金戴银的阶层,也根本不配享受他所享受的这一切。
然而她是那么幸运,一个不谙世事的女大学生,父亲和母亲吃过的那些苦,一起并肩走来的那些岁月,那时她甚至还尚未降生,却在几十年后靠着美貌和一具年轻的身体,轻而易举地利用父亲的宠爱得到了这一切。
黎雅博玩弄着她的头发,将她的头发绕在自己的手指上。
他怎能不嫉妒她。
父亲对女人无情了一辈子,他年轻时吃过太多的苦,所以他厌弃曾见证了他狼狈不堪的青年岁月的发妻,在发达后又报复性地陷入了温柔乡,那都是每一个曾被他宠爱、最后又被他抛弃的情人。
终于等到玩不动了,父亲却又像一个疯子似的陷入了一场始于一见钟情的爱情。
父亲将方咛保护得太好,以至于方咛在丈夫去世后,立刻就成了无依无靠的可怜小鸟。
这恰恰又给作为儿子的黎雅博提供了一个好机会。
柔软的发丝在他手上像绸缎一样,方咛下意识地侧过了身。
看着她睡着的模样,黎雅博忽然自嘲而无声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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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咛是被疼醒的。
头皮上被撕扯的痛叫她从不安的睡梦中转醒,但紧接着一具男人的身体朝她压了上来。
黎雅博将她的头发当做提线木偶的线,狠狠拽起她的头,咬上她的嘴唇。
唇上的痛感终于让方咛记起了自己现在是在哪里。
他冰冷的口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