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系统提醒您，你当前的民心所向值已突破75%，获得第三个愿望。]
[宿主您好，系统提醒您，由于进度已超过3/4，及直播对象日前发展迅速，经过综合运算后007将自动为您调整直播时间，您将不必时刻现于人前。直播时间为上午10点至下午2点，必要时可唤醒007暂停直播。]
谭轻歌放下画笔，水彩颜料沾了她一手，在擦汗时又弄到了脸上，垂落在脸庞的发丝便也沾染上了几分亮色颜料。她深吸几口气，只觉舒畅。
系统音在脑内回响的声音令她顿了顿，随后便利落地撕下留白胶，将画纸随意扔在旁边。
在她身边散落着无数张这样的画，如同千军阵一样将她包围住，静谧的室内她像白宣上的一滴墨。
直播早就被小思关闭了，她脚边还放着几瓶汽水和用焖烧壶热着的粥。
谭轻歌揉了揉眉头，此时才察觉到潮水般的倦意。
一抬头，墙上的时钟指向十点，窗外夜幕沉沉，小思和艾艾已经下班回家了。
系统调整后直播也不知何时中断了，现在弹幕上只有偶尔一两个人在聊着天。
难怪这么静。从灵朝回来后她就一直将自己置身于忙乱之中，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去乱想。
而现在突然这么安静，倒让她有些不适应……
“轻歌？”低沉的男声从一旁的手机中传来，宁静的夜里这道好听的嗓音声音格外清晰。
灰色的屏幕上显示着“颜柯”两个字，通话时间为227:21。
她都忘了是什么时候接起电话的了。
谭轻歌拿起了手机放在耳边。
听到那边她拖鞋踩到地板上的声音，和她均匀的呼吸，颜柯似乎松了长长的一口气。
顿了很久才又问道：“饿了吗？”
他不说还好，一说谭轻歌便感受到了腹部扭曲的痛意，是胃在发出抗议。
她瘪了瘪嘴道：“饿了。”
他的笑意隔着手机传递过来：“想吃什么，你的专属骑手颜柯上线了。”
谭轻歌也笑了一下，闷闷地答：“想喝巧克力牛奶，和上次一样的。”
“嗯，”他的声音像条温和流淌的河流，“还有吗？”
“还有？……”谭轻歌滞住，听到他自问自答着：
“比如……草莓味的小蛋糕？”
*
颜柯带着一大堆补给品再次出现在她家楼下时，谭轻歌已经绕着小公园走完一圈了，正坐在长椅上看星星。
白天刚下过雨，所以今夜的星空璀璨异常，像刚涤过的黑夜女神的裙摆。
她裹着个小毯子，听到耳边踩水声。
“啊……怎么有水坑……”
颜柯有些狼狈地跳到一边，鼻尖和耳垂透出红色，散发着窘迫和无措。
他踩那一脚溅起来水很高，差点都飞到谭轻歌这边了。
她往旁边躲了躲。
颜柯走到她面前，盯了她一会儿，眼睛亮亮的。
他揉了揉头道：“在这里吃吗？”
谭轻歌看着他把蛋糕拿出来，揣到她怀里的时候还是温热的，那杯浓郁的巧克力牛奶也到了她手里。
大晚上的，真是罪恶啊……她想起小思给她买的桂圆粥，有点心虚。
不过死生无大事，唯美食不可辜负！先吃了再说。
她闻着甜甜的奶油味，抿了抿嘴。
这才想起要回答颜柯的问题，低下头思考一会儿：“在这吃容易受凉。”
她眨了眨眼睛，睫毛似檀扇上下飞舞。
那该去哪里吃？……颜柯脑中飞速运转，竭力搜寻着合适地点的时候，发现谭轻歌端稳了东西，正准备起身。
而她脚尖对着的方向，正是单元门。
“你要……上去？”他忽然问到，表情瞬间浮现出受伤模样。
谭轻歌愣住了，没反应过来。
她画了好几天的画，现在味觉和饿意才慢慢复苏，脑袋里实在容不下其他东西了。
于是用力点头道：“是啊。”
“那、那我呢？”
“什么？”谭轻歌不解，看到他颤抖的手藏在身后。
“你……？”
颜柯挂着抹破碎的笑，眼眶里隐有湿润，他低着头闷声道：“之前明明说好了……”
“说什么了？”
谭轻歌是真的想不起来了，饥肠辘辘的煎熬中还被颜柯抬起头轻轻嗔了一眼。
他又低下头，拉住了她的一只袖子，骨节用力到泛白，她却没有感受到多大的拉扯感。
“说什么，快说呀。”谭轻歌催促他。
颜柯嘴唇微动，嚅喏出两个字。
她压根听不清，只好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