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一颗。
江白屿把第二颗珍珠递给吉舟,“来,吉舟,这是你的,拿去卖了好好给你娘抓药。”
吉舟双手颤抖地接过珍珠,“谢谢屿哥。”
“里面还有一颗大的。”江白屿耐心地用细小的竹签在蚌壳内寻觅着,珍珠被剥离开后陷入滑腻的液体里滚来滚去。
应晚镜也跟着紧张起来,她看向同样屏息凝神的江白屿,心慢慢地静下来。
一颗白洁无瑕的珍珠渐渐显露出来,嘣地一下跳了出来,众人急忙伸手接住,这颗珍珠被倒来倒去,最后落在船板上,应晚静连忙扑倒在地,抓住了珍珠。
“莲姐,这个给你。”应晚镜已有了一颗,既然大家在同一条船上辛苦劳作,打捞上来的物件就该平分。
“还有吗?”应晚镜眯着眼睛往蚌壳里看,里面的蚌肉黏糊糊一片,只能隐约看到一排排细小的圆形物。
“剩下那些太小了,还放回去养着吧。”江白屿把木棍抽出来,蚌壳瞬时紧紧闭合,扑通一声扔回了大海。
清理完船板上的鱼获,莲娘和应晚镜挑了些鱼虾,在船舱内升起炉灶,做起了晚饭。
新鲜的海鱼味道鲜美,只需简单煎一会儿,倒入煮开的水,放入些腌菜,蒜头,姜片,就能煮出来一锅既能果腹又提供夜间寒意的鱼汤。
应晚镜坐在船头上,端着大碗埋头呼噜噜地喝着鱼汤。
“镜姑娘,要不要再去给你盛一碗。”刚吃罢饭的吉州热情地伸出手。
应晚镜满足地捧着碗喝完最后一口鱼汤,摆手道:“我已经喝饱了。”
“行,我帮你把碗捎回去。”
“多谢。”
吉舟腼腆地笑了笑,不一会又端了一碗汤坐在船头大口喝着。
应晚镜惬意地吹着海风,听着沿路海鸟的叫声,心里万分平静。
“吉舟,锅里还剩些,等下你全都盛了吧。”江白屿走到船头,一边说一边看着天,计算着路程和方向。
“明日才能赶回去,今夜你跟着莲娘凑合睡一晚。”江白屿看向应晚镜,落日余晖照在海面上,少女清澈的眼睛里,倒映着浮动的金波,明亮动人。
他走时交代道:“夜里冷,多添点衣裳。”
应晚镜点点头,“放心吧,走时我娘给我塞了一包的衣服。”
江白屿想到今日早上,应晚镜背着大包小包,身旁爹娘,两个哥哥轮流叮嘱交代,真真是把她当做明珠一样捧着,看到她有人爱护,心里莫名觉得愉悦起来。
吉舟见江白屿回到了船舱,欲言又止地凑近应晚镜。
“镜姑娘,你觉得屿哥这人怎样?”
应晚镜思索道:“好人。”
吉舟接着问道:“还有呢。”
“拳脚功夫厉害,打鱼也厉害。”应晚镜回忆着和他相处的一桩桩一件件事,愈发觉着他人不错。
吉舟想再多问一句,可是话到嘴边,急忙刹住了,他这样贸然跟一个姑娘说这些,万一再吓着她。
只好笑着提道:“屿哥虽然不爱说话,可是心思细,每次家里没钱给娘治病,他都会带着我出海,说是想找个人帮忙,其实是借着机会想帮我一把。”
“又担心给我钱,我不收,还会偷偷地给我塞东西,这么些年,要不是靠着他的接济,我和娘肯定活不到今日。”
吉舟的父亲在他很小的时候跟着别人出去做生意,一去就是十几年,至今都不见人影,是死是活谁也不知道,母亲常年熬夜织布养家糊口,落了一身病。
好在常家村的几个兄弟一直在帮衬着他们母子俩,日子也将就着过了下来。
吉舟不住地念着江白屿的好,话头转了又转,终于下定决心打算开口试试。
“镜姑娘,你觉着屿哥他能不能做……”
应晚镜却忽然开口问道:“吉舟,等我开了店,你来我铺子里做工如何。”
“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我也是头一回开店,就卖点饭菜酒水,你来我店里,只需要沏茶上菜,招呼客人就行,工钱肯定不会亏待你,一日三餐都管,你也可以带着你娘过来吃饭。”
吉舟把话又咽了下去,他看着一脸热忱的应晚镜,开始想到自己和娘的生活,再想想应晚镜开出的条件,心里痒痒的,自己出海捕鱼,靠着家里那条破船常常是入不敷出,如果能有个稳定收入,也好过饥一顿饱一顿。
吉舟下定决心答道:“行。”
应晚镜:“那就这么定了,我这边也加把劲,先去找找合适的铺子,等安定下来我就告诉你。”
吉舟看着应晚镜离开的背影,心里感慨万千,又懊悔自己刚才没有开口说出来,可又一想,要是真的开口问,郎有情,女儿却无意,岂不是闹了笑话。
“日后再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