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寞的神态已经不复存在。
它竟然在笑。
在面对真正死亡的这一刻,它竟在笑。
“对不起。”
她还是没能救它。
傒囊微笑着摇摇头,倾过身来,在京墨耳旁轻轻低语了几句。
京墨听完,一脸讶异地看向它:“你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傒囊这次用更轻,更细不可闻的声音同她耳语道:
“去救他们。去金陵。”
傒囊说完就再也撑不住形态,神识已经游离,听不到京墨的问话了。
在即将消失的这一瞬,傒囊见到了熟悉的一幕,是临死的回光返照。
它似乎又回到了繁花似锦的伽罗峰,回忆里的女子向它温柔的伸出手,笑着说道:“傒囊,你又忘记回去的路了?”
她的手掌那样温暖,额间的金莲在晚霞的映照下,如同燃烧的夕阳。
“小妖心愿已了,可以安心去了。”
这最后的话语,与它一起,化作一阵风消散了。
京墨看着面前空荡荡的土地,一股说不出的滋味。
她捡起落在一旁,已经融化变形的灵石,自言自语道:“好在这一次,我尽力了。”
只是最后傒囊叫她去救的,是谁?
这没头没脑的话让她纳闷了一阵,不过很快就释然了。反正她一直在漫无目的的云游,接下来去一趟金陵不就好了?能不能弄清楚,又帮不帮得上忙,倒时候再说。
京墨收起灵石,用力拍了拍脸,重新振作精神。可当她正准备爬起身,却看见其中一名玄衣男子竟持剑朝自己劈来!
京墨来不及闪躲,本能地转过身去抱住头。那剑迟迟未落下,她别过头去,发现是谢道元挡在了她身前。
“贺师兄,你这是为何?”谢道元急道。
贺师兄冷哼一声,将剑尖威胁地抵上谢道元的胸口:“这小混混方才怎样救那妖的,我们都看得清楚,他们必然是同伙。为兄倒想问问,谢师弟你如此包庇这妖怪的同伙,是何用意?”
谢道元急忙解释:“这位兄台绝不可能是傒囊同伙!方才在幻境中,还多亏了这位兄台帮忙,我才能顺利按计划中伤那妖。”
贺师兄挑眉,鄙夷地看向谢道元,讥笑道:“哦?如此简单的任务,你竟然还要靠这么个小混混的帮助?谢师弟,你这样不上进,恐怕会叫谢门主也脸上无光呀。”
谢道元被戳到痛处,目光沉了下来,低头不语。
贺师兄放下剑,目光冷了下来,逼向谢道元:“实力不够,就不要自以为是,那些妖可不会因为你姓谢,就放过你。”
“同光!你又在胡说些什么?”另一位玄衣男子走来,厉声呵斥道。
他的服饰与那贺师兄的素色衣裳稍有不同,隐约浮现着金色的仙鹤暗纹。
此人是天道司法修门三师兄罗诚宣,入门时间早,但始终停留在“黄”字号末位不得晋升。不过他聪慧过人,心思细腻,常常帮门主打理门内事务,再加上向来对新入门弟子关爱有加,因此在整个法修门内都颇有威望。
“谢师弟第一次出门历练,我们身为师兄理应多加照拂。他这次还主动承担了最危险的任务,勇气可嘉。你方才那态度,实在不像话。”
“三师兄,还不是他……”贺同光不服气想争辩,被罗诚宣一记严厉的目光噎住了,只好把不甘都咽了下去,“师兄教训得是。”
“三师兄。”谢道元恭敬行礼。
“道元,你先前提出将法阵打入掌心,我本就不大同意,好在这次有惊无险,师弟你安然无恙,不然师兄我难辞其咎。”他拍了拍谢道元的肩膀:”下次不允许再鲁莽行事了。”
谢道元低垂着眼,点了点头。
罗诚宣又拍了拍他臂膀,以示安慰。
接着,他忽然笑着朝向另一方大声道:“不知兄台可否留步?在下有事想向你请教!”
京墨闻言,吓得背后一激灵。
原来方才她见势不妙,趁着这三人说话间,已经偷偷挪出了数百步,眼看就要进小树林,马上溜之大吉了。
“兄台放心,我们是朝廷中人,绝不会伤害无辜百姓。”
罗诚宣眼睛总是弯弯的,笑得眯成一条缝,这会儿连声音也带着笑意。可京墨回头一看,只觉得这人像个要索她命的笑面阎王。
刚才他旁边那厮拿剑劈她的样子,可不像把她当成了什么“无辜百姓”。
此时不跑,小命不保!傻子才会留步呢!
京墨脚往后使劲儿一蹬立马开跑,然而没跑出几步,听得背后嗖一声,而后“哐”一声,一把飞剑从天而降,直直插在了面前,插进土里半尺深,吓得她差点没刹住脚,一个趔趄向后摔了一跤。
紧随着剑,那贺同光也落在了她面前。
“方才质问我们、砸我们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