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动空间。他们斗得热火朝天的时候,郑叔衡改变了秀夫的立场,小山应该高兴啊,为什么还要对他痛下杀手?”
理惠子再次陷入沉思。
是啊,自日本推行军国主义开始,所有人的理想都在无形之中被国家统一了。秀夫哥哥有什么错呢?他只不过是勇敢地向天皇赎回自己的理想,却被当作叛徒,在押送审判的路上被清洗了。
这是为什么?他们太咄咄逼人了!
这样的□□和斗争,是父亲和她要用毕生追求的吗?
无疑,中国是一个大蛋糕,摆在这里,谁看见都能啃两口。可是为了吃这口蛋糕,人人都要主动将人性泯灭,这真的值得吗?
一个国家,起码要存在一点点的真善美吧!
因为兄长的横死,理惠子忽然体会到切肤之痛,她不想再做当局的傀儡了。她想回到日本,一生念经礼佛,偿还罪孽。哪怕做一个抛弃荣誉的逃兵。
厉少愚继续蛊惑她:
“你不过二十四岁吧,如果没有这场战争,说不定还在上学呢。上次见面,秀夫说起你从小就喜欢理论物理,想去德国上学,去马克思.玻恩的实验室,是吗?但是你被一纸诏令送到了中国。你这双手,本可以探索未知,你却将它沾满鲜血。惠子,我真希望秀夫还活着,他是一个好人,他的坦率和勇敢可以唤醒更多的正义之士,和我们四万万中国人一起反抗这场不义的战争。”
如果没有那纸诏令,这世上原本该有这样一个女性——在父母精心栽培下,成为出色的物理学家,是研究动力、天体或是核武器,尚不确定,但她会勤奋、自律、专注,遨游在科学的海洋里。而非在他国的土地上烧杀抢掠,胡作非为,成为人人避之不及的魔女,万死不能赎罪的罪人。
一种深切的痛苦笼罩着她。她迫切地想要了结这场充斥着暴力和鲜血的梦。
她只问:
“你怎么确定是小山杀了秀夫哥哥?”
他得逞了,只道:
“再过几天是我的生日。这样吧,到时我请他们到丰阳馆一聚,你可以躲在隔壁听一听,自行判断。”
只是一个小小的计谋。
厉少愚如期邀请小山一党到场用饭。
距离他们联盟破裂已将近两年,好在明面上没有矛盾,故借生日之便重叙旧情。
也许能重归于好呢。小山如是想着,应下来。对于横山信玄和郑叔衡双死一事,他也编了个不好不坏的借口,以做应付。
厉少愚西装革履,神采奕奕,手枪别在后腰。
天气不算冷,包间里点着熏香,关着门,闷热。厉少愚跪坐在席上,与小山寒暄。谁也不知道,理惠子悄悄地到了隔壁。
他们闲聊了一会儿,小山问:
“厉桑,理惠子最近还好吗?”
他一点也不意外,答道:
“不是太好,毕竟秀夫很疼爱她。”
“我想有纪小姐可以和她感同身受,她们一个失去了哥哥,一个失去了弟弟。”
“也许吧。”
横山有纪孤身前来,推开门,刚好听见这一句。入座傲然道:
“我弟弟是为大日本帝国的伟大事业而献身,不像宇野秀夫那个懦夫,心智不坚,未战先怯。”
厉少愚鼓掌大笑:
“对,对,对,横山先生是个英雄。”有点讥讽,“亏他正值壮年,连郑叔衡一个老朽都治不住。”
“厉桑,我们知道郑小姐远嫁北平,这两年你不好过,但你也不必要对你曾经的岳父如此痛恨吧。”横山有纪反唇相讥。
“我说的是事实啊。”厉少愚步步紧逼,“郑叔衡手无缚鸡之力,却能在车上把你们这个特高课的精英一枪毙命,这难道不离奇吗?”
横山有纪强辩道:
“那是因为他在后座先偷袭了我弟弟。”
“不是吧?”厉少愚仍然那样讥讽,“我听说的是,郑叔衡只是拿枪比着他,他就先开枪了,结果双双毙命。”
这的确是真的。横山有纪不再接言。
小山像个和事佬似的,笑道:
“厉桑请我们来是为他庆生,不是吵架。你们也算是一家人,不要闹得这么僵。对了,陆桑呢?”
横山有纪答:
“他在万国饭店糕点房订了一个大蛋糕,亲自去取了。”看一眼手表,“应该在来的路上了。”
厉少愚有点感动,但仇恨已经占据他。
时间不多,不能让理惠子久等。
“我还有一件事不明白,小山领事可否为我解答一二?”
小山猜到了。那场斗争胜利以后,他一直很傲慢。如果说秀夫是他和宇野争权路上最大的绊脚石,那么,如今迎接他的是一眼能望到底的政治坦途。
他毫不避讳地说:
“要赢得胜利,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