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不知雪1(1 / 2)

地牢内,阴暗潮湿,毫无光亮。只有讯问的人进来,才亮起一盏微弱的烛火。

王府的地牢常年空置,此刻却关着一个人。

那是一位老者。他的眼睛隐于阴影中,待燕忱来到他眼前,烛火下的那双眼睛,才显出一些令人毛骨悚然的精光。

他像恶鬼似的狞笑着:“好久不见,太子殿下。”

燕忱深深吸了一口气。

赵翁又道:“殿下几月不见人影,连我这个忠心部下也不周知,竟然是到北棠做仇人之子了?哈哈哈,说出去也不怕让人笑掉大牙。”

燕忱淡淡道:“你真的要把我逼到绝路,你才肯甘心。”

“殿下为何不反思一下,为何殿下总是要人逼着才做事呢?”

“几个月前,我们筹谋好一切,灭赤水,夺神术,自此北棠便再无神术,桑南便可逆转战势。可你!——居然沉溺在情爱中,想要和赤水圣女比翼双飞,将我们的宏图大业抛诸脑后!”

赵翁气愤地拍着铁栏杆,手铐发出刺耳声响:“非要我带兵灭了赤水族!事后,你居然还要问责与我!”

“你只是一条狗!”燕忱咬着后槽牙。

“是啊,我就是一条狗。可你没想到吧。”赵翁狞笑道,“我是一条——不听话的狗。”

“我这条狗,这一世再努力,也比不上你们‘人’,生来便拥有高贵的身份。若我自己能坐上那个位置,何苦指望你?我这辈子,使尽最大的能耐,也只能坐拥荣华富贵。我费尽心机辅佐你,可你一次又一次,优柔寡断,让我失望。”

“狠不下心灭赤水族便罢了,你居然还跑到北棠做薛持安?这回,我只能将那个女人弄死,你才能把你的心思放回霸业中。”

燕忱冷冷地看着他,眼中充满杀意。

“殿下一定很恨我吧?那便恨吧。我不帮殿下斩断后路,殿下便永远不会往前走。多年后,殿下成为千古大帝,那时一定会懂得我的良苦用心!才会知道,我才是这天下唯一替殿下铺路的‘狗’!”

赵翁每说一句,更加激动一分。他双眼赤红,状如疯癫,仿佛宏图霸业已在眼前。

可惜,他是疯子。燕忱,更是不遑多让。

他冷冷地笑了:“我不会让你如愿。”

赵翁却笑得更加肆意:“殿下用什么方法,让我不能如愿?殿下已经没有后路了。即便殿下杀了我,该走的路,还是要走!该死的人,还是要死!”

“为什么偏偏是我?”

燕忱举起烛台,冷冷地问道。

“你效忠别人,不也是一样的?除非,他们给不了我能给你的东西。”

烛台的光,映着他幽幽的眼眸。多少恨意,已归于平静。

赵翁这才发现,他从进入地牢以后,并没有想象中的崩溃。

但这种平静,竟让赵翁忍不住发抖。

他当初为什么选择谈司言?因为他和他,是一样自私自利的、卑劣的人。他们一拍即合,彼此了解透彻,又互相压制,谁也不能在对方那里多讨到一分。

从去往赤水族开始,谈司言好像就不是原来的那个谈司言了。

赵翁慌张地问:“你想做什么?难道……难道……”

燕忱勾起唇角,端着烛台,头也不回地将黑暗留在这里。

池晚像是睡了一觉,再醒来时,虽然腹中仍痛,但较之前已是轻微不少。

见她睁眼,一旁的侍女忙过来扶她起来。

池晚坐起来以后,才发现国师夫人就在附近。夫人眼角微红,显然刚刚哭过一场,憔悴不已。

她再看身旁的侍女,也是面露不忍。

“我怎么了?”她轻声问道。

夫人为她掖了掖被子:“你只是……吃坏了东西,别着凉了,歇一歇吧。”

池晚静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我中毒了。此毒无药可解,我快死了。是不是?”

她当然对自己的身体有了解。堂堂云琼上君,连自己中毒都不知道,那还成什么了?

见女儿直接挑破,国师夫人又忍不住落下眼泪。她用帕子擦了擦,悲声道:“我们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为何老天要如此待我们?”

池晚木然。

过了半晌,她才道:“夫君呢?我要去找夫君。”

侍女扶着她下了地,她刚迈出几步,就见快步向这里走来的燕忱。他风尘仆仆,一脸疲惫之色。

他将池晚拥入怀中,紧紧的。

他把头埋在她的肩上,像一个要撒娇的小孩子。

她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问道:“还生我的气吗?”

燕忱摇了摇头:“我从未生你的气,我只是……”

我只是,在气我自己。

气我无能为力,气我为时已晚。

池晚道:“我觉得有些闷,想去院中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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