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示他的复仇结束了。
“杀了他们,我心中便放下了。”
那一瞬间,最明显的感觉,竟然是突然丧失目标的迷茫感。他为了复仇,连命都不要,这些年活得像不能见光的鬼,完全没有一个少年人该有的朝气。那复完仇,他又该做什么?他除了复仇,他还能干什么?
可惜,这种疑惑没有纠缠他太久。
突然,他听到身侧传来微弱的抽鼻子的声音。
燕忱转过头去,皱眉问:“你哭了?”
池晚眼睛故意睁得很大,指了指自己:“没有啊,哪有?你看,没有眼泪。”
但她眼睛红红的。
燕忱有些懊悔,没想到她会为这种事情流眼泪,早知道不和她说好了。
池晚拉着他,躺在草地上,手臂举地高高的,指着天上:“看星星。”
如果燕慕风和许星觅还在,一定会将他教得很好。在剑宗,他必定是个众星捧月的存在,比周靖川还要受欢迎。英俊的少年从小在夸奖和赞扬中长大,他一定会非常开朗,人见人爱,俘获整个剑宗少女的芳心,赢得所有长辈的赞美。
但她还记得,第一次见燕忱时,他穿着一身粗布黑衣,低着头,努力想把自己隐于人群中,像生长在阴湿处的苔藓。
世事总是无常。
二人静静地躺了许久,都没人说话。
山上的人慢慢地往下走,逐渐的,一点人声都听不见了。
燕忱侧头,这才发现池晚已经睡着。
她的睡颜平和又安静,眼角还挂着一点潮意。他伸出食指,轻柔地抹去她眼角那一点水光。
好傻,居然因为他,哭了。
不光如此,居然在外面就这样睡着了。果然修道者,身体都是铁打的,能适应各种环境。
燕忱手贴在地上,灵力输入他们下方的这片草地。受灵力滋养,这些草都在慢慢生长,变得柔软又坚韧,还暖烘烘的,比睡在床上都舒服。
他极其缓慢地将池晚捞到怀里,动作俨然十分熟练,仿佛干过无数次。
他下巴抵在她头顶,低声说道:“若让你知道,我为你所受煎熬苦楚更多,你会不会哭得更凶?”
会不会感动?会不会喜欢我?
不过,更有可能,觉得我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池晚做了一个梦。在梦里,有一只落水的小狗,毛发和眼睛都湿淋淋的,可怜巴巴地看着她。
池晚没忍住将这小狗抱了起来,小狗亲近地舔着她的手心,还趴在她臂弯里舔她的嘴角和耳朵。
她又找来些东西喂它,吃了东西,小狗就变成了燕忱。
梦里的池晚居然没觉得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燕忱对她道:“多谢你救我,为了报答,我为你舞剑吧。”
池晚点头:“好。”
燕忱拿出扶梦,乌紫色的光芒在他指尖缠绕。他拎起剑,在空中极为潇洒地挽了一个剑花,然后开始舞清远剑式。
他身材本就极好,又生得很高,每一式都舞的那样优美而有力,剑意清冽,剑影翩飞,真正发挥出清远剑式内在的含义。每个人看见,恐怕都要惊叹。
就在这时,他肩侧的衣服随着动作慢慢往外扯了一些,他身材清瘦,但又有一层肌肉附着在上面,是最完好的状态。
最诱人的,是衣服下面隐隐约约露出的风光。
池晚顿时觉得气血都涌到脑袋上去了。
燕忱却一挥胳膊,将她困于树间,缓缓靠近她,温热的鼻息越来越近。
她问:“你、你干什么!”
他道:“在我们小狗界,报恩是要以身相许的。”
她红着脸猛咳,却把自己从梦境中咳了出去。
听见她咳嗽声,燕忱迷蒙中问:“着凉了?”
声音就在她头顶的正上方,她瞬间清醒,抬头一看,发现自己在他怀里窝着,头还枕着他的胳膊,他胳膊自然地环着他的背。
尽管在幻境中,她已非常习惯这样的睡姿,但现在毕竟不一样。
她赶紧退出去,非常不好意思:“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靠着你睡的。”
燕忱沉默了片刻:“是我怕你凉,才离你这么近。”
池晚默默地躺着,思考刚才到底做了怎么样一个胡乱的梦,在梦里,燕忱竟然成了小狗精……还有这乱七八糟的走向,都怪白天她接受的消息太多,还去了一趟欲仙楼,梦里的燕忱就带上那些人的影子。
她起身,揉了揉太阳穴,看着初升的朝阳,她才发现自己居然在草地上睡了一夜。
就在这时,燕忱拿出来一卷竹简,这是一件法器,展开后里面的内容是空的,但却一直闪着金光。
未过多时,上面便浮现出来一些字,池晚随便瞄了一眼,只看见落款处写着“元祎”。
她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