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炉青烟袅袅升起,味道甜腻。
屏风以外,可见一虚无缥缈人影,女子身形,婀娜多姿。她负手站在那处,背脊挺直,肩膀处垂下的披风随风飘起,显得神秘莫测。
她开口,声音甚是悦耳:“宫主,好久未见了。”
关泠月从床上起身,披上外裳,随意整理一番,走到外面去。
略过碍事的屏风,这才能看清神秘女子的模样。她此刻身着蕴天宫的火凰门服,身后系着一条白色披风,脸上戴着一条白绸面纱,将脸遮得严严实实,只能看出一双眼睛的模样。
纵如此,依然能看出她周身气度不凡,不可方物。
见到关泠月,神秘女子寻了个位置坐下,自己给自己斟了杯茶。
但她的手,却戴着一副白色丝质手套,唯有五指露在外面,肌肤上面皆是些丑陋的疤痕,指甲扭曲。
关泠月问道:“为何不知会我一声,便直接过来?”
神秘女子淡淡一笑,好似冰雪初融:“这不是怕打扰了宫主的好事么?”
关泠月微微蹙眉:“你在蕴天宫这样招摇,很容易被人认出来。”
“哦?”神秘女子微微歪了歪头,“可我已经很给面子,换了一套衣服。”
关泠月直奔出题:“说吧,此次你来,有何要事?”
神秘女子没有答话,反而起身,绕到了屏风后,看到坐在床上的温君泽,微微朝他笑了一笑。
但她的目的却不是温君泽。
她走到房间中间,停住了脚步。蹲下,从地上拈起几个东西,放在手里。
关泠月甚是不解:“这是?”
女子举起手,手套上面躺着几块金属,呈圆弧形,形状甚小,肉眼不易见。
但他们都感觉到,上面有灵力的痕迹。
关泠月脸色微微变了。
“宫主整日沉溺温柔冢,连最机密的地方被外人闯入都不曾觉察,这要我……该怎么放心与你合作呢?”
关泠月咬紧牙关:“谁干的?我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女子握紧拳头,将东西销毁:“这须得宫主自己好好想一想了,最近可有谁对你起了疑心?”
关泠月不假思索,立刻答道:“必是燕忱!还有他身边那个叫池暖的贱婢!”
“池暖?”女子轻声念着这个名字,“她又是谁?”
关泠月道:“她乃剑宗的侍女,不知用什么手段成为燕忱贴身侍女,二人有染。”
温君泽站在关泠月身后方,轻叹:“说来,都是我的过错。”
关泠月举起手,止住他的话:“此刻追责早已无用,不知他们从我这里发现了些什么。这件事,我会处理妥当。”
女子在地上左右踱着步,轻微的脚步声,似乎一下一下踩在他们不安的心上。
她道:“试炼即将结束,剩下的时间不多了。你处理此事,我那边还有事情要做。”
女子抬头看向关泠月,眼里除了淡淡笑意,剩下都是试探与威胁。
“你我二人已合作多年,没有我,你断不能坐上宫主之位。便也知道,除了我,这世上没有谁能再值得你信任、长久的合作。”
关泠月点点头:“我知。”
女子道:“其余的人,便都当做烟云罢。”
她一挥手,香炉中的烟云顷刻间飘飘然散了个干净。
试炼场内,裴子溪所带队伍的弟子们几乎将达体力的极限。
这几日,他们白日往人多的地方去,照常除妖邪。到了晚上便轮班值守,即便有人到了该休息的班次,却依然战战兢兢,无法安眠,这让他们的精神和体力迅速耗费。
他们的双眼几乎写满了疲惫。
宋颐朝着天上日头看了眼,有气无力道:“师兄,我们还要熬到什么时候?”
裴子溪坐在地上,恍惚地看着地面:“快了。明晚我们便能出去了。”
只要熬到明晚,回到蕴天宫,他们便安全了。
煎熬这么多日,马上便能看见终点,几人又觉得燃起了希望,微微恢复了些精神。
宋颐笑道:“等出去以后,一定要求宫主仔细查一查,究竟是怎么回事。”
突然,一阵阴寒似乎爬上了每个人的脖颈。
裴子溪敏锐回头,只见那里凭空多出来一个人,黑色斗篷笼罩全身,脸上还围着黑色面罩。
裴子溪大喊:“不好!”
弟子们瞬间跳起来,举起各自武器,进入战斗状态。
黑衣人歪了歪头,似乎不甚在意的样子。
他一挥手,数道灵力袭来,除了裴子溪用古刀挡住这一下,其余人都被这道灵力打倒。
宋颐被灵力击打到的腹部钻心的疼,他试了几次,连站都站不起来。
宋颐虚弱道:“好恐怖……的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