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 / 2)

大雨之后,乌云仍未散去,密密遮挡着阳光,在天空留下一团不见边际的白影。湿凉的感觉却已经没有了,闷热笼罩住全身,使人不由得胸闷厌烦,昏昏欲睡。

正午时分,安置区静悄悄的,一眼望上去都没什么人。路过大门口时,两边守着的除了敦实士兵外,还有夜里被华丽吃了把豆腐而不自知的年轻士兵。守了整个通宵,都没能休息,陈二和刘队等人也不见踪影,想来是在忙着招待黎明时乘着浮艇到来的人。

依陈二所言,可能是那个特地来调查变异种杀人案件的“特别行动组”。

柳期下意识往营房方向望了一眼,果然在屋前的空地上看到了那艘黑色大船。说大船其实不太准确,和记忆中相比,比公园里的小游船大一些,比轮船又小一些,体型更加接近乌篷船。只是上面没有篷,只露出了一截长长的旗杆,顶端有一面白底黑线的旗帜耷拉下来,看不清具体画了什么图案。

昨晚在幻境中见到的那个变异种,只能看出来是个身材高瘦的男人,没见到具体模样。但既然是个人,按照小七的记忆和华丽的说法,方圆一公里内又只有安置区这一处能住人的所在,那么这个变异种极有可能潜藏在安置区之中。

虽然安置区里所有人都有危险,但在小七遗留的情绪作用下,柳期不由自主地担忧起方灵。相较于所有人来说,瘫痪在床的方灵才是最没有反抗能力的一个。

总之先回去看一眼,再返回来找陈二,看看怎么能够排查出变异种到底是谁。

柳期心中想着,一瘸一拐地往安置区深处走去。见路上实在没什么人,闹腾的孩子们都可能回家午睡去了,干脆放弃伪装,一路小跑起来。路程不远,她速度又快,没过几分钟,她的小跑蓦然间变成了冲刺,如同一道灰线穿过狭窄的巷道。

因为她闻见了血腥味,正是从家的方向传来!

一如往日,狭窄的家门敞开着,不知是陶荣成懒得关,还是方便她回家。门口静悄悄的,没有人,也没有任何一只活物。柳期极其敏锐的耳朵里,没有捕捉到方灵特有的细弱而又断续的呼吸声。

“啪!”

一声脆响如惊雷惊醒了柳期,一块黑色的瓦片在大雨冲刷过后,终于支撑不住,从房檐坠下,在柳期的脚边碎成四分五裂。

柳期这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为何停在了家门口,距离青石门槛只有一步之遥,却迟迟没有跨入。

血腥味不算特别浓,但足以让她明白,不幸降临在了这个本就摇摇欲坠的家。可事实上,自从她取代小七成为了操控这具身体的主人后,这个家就已在分崩离析。

她两手攥着裤边,这个似乎是小七面对不安和恐惧时的习惯性动作,一步一步,慢慢地跨入了家门。简易的餐桌,吃完后还未收拾的大碗,碗中露出的半个硬邦邦的窝窝头……

眼中的一切和柳期初次踏入这个家门时,几乎一模一样。但不同的是,最里处靠墙的床上,那个瘦小的不幸的女人没有再蜷缩着昏睡,而是安静地靠墙坐着,灰白的眼睛直愣愣地望向门口的方向……

如果她是在等着女儿回家,那她的表情应该是期盼的、温柔的、慈爱的,或许其中还隐隐藏着一丝抱歉。但此刻,这些统统没有,面对着柳期的,只有一张因惊惧而扭曲的脸,双目圆瞪,嘴巴大大的张着,消瘦的脸颊因为面皮大幅拉扯,留下两条深深的,犹如刀刻般的八字纹。

她的身上趴着一个男人,身材是如此高大,以至于只有上半身能留在床上,下半身耷拉在床外,露出褪去了一半裤子的黝黑皮肤。

眼前的一幕瞬时模糊,与遥远记忆中的景象忽然间重叠在了一起。产房中,浑身是血的新生儿静静地躺在床上,而父亲也不再用担心是否会压到儿子,扑倒在早已没了呼吸的母亲身上。刚学会走路的女儿半掩在门口,有些畏缩地、不解地望着房间中发生的一切,听着含糊的号啕。

不。

柳期用力眨了一下眼睛。

那不是父亲,不是在两难选择中拖泥带水,才导致酿成大祸的父亲。那是卑劣又肮脏的,不配为人父,更不配为人夫的陶荣成!

陶荣成死了,死在了方灵的身上,死在了明显是打算不干好事的时刻。

柳期一步步走上前,探手抓住陶荣成的肩膀,微微一用力,就把他高大的身体掀翻在床下。就在这短暂的过程中,柳期听到了一声又轻又钝的,似乎是两个手指在摩擦的声音,一把锋锐的、翻着冷光的短刀出现在她的面前,刀刃锋锐,直指向她。

而刀把,直到如今,依然被死死握在肢体已然冷硬的方灵手中。

显而易见,是方灵用刀子捅了陶荣成,但两人最后一齐死在了变异种手中。从方灵露出的蜡白的皮肤看,如阿亮一样,她浑身的血液已然被抽空。陶荣成黝黑皮肤中泛出的隐隐灰白,也是如此。

巨大的疑问从柳期心中涌现出来:为什么?

她可以想象这个受尽苦难的女人对混蛋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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