诬陷。
下一刻，谢乔却忽的笑了起来，眼波轻转，满目娇柔：“你说，王上会信你，还是信我？”
“你！”
蛮女这才回过神，气得咬牙：“你这坏女人，不就是仗着阿哥喜欢你！等我和王上在一起，一定要抽了你的皮！”
谢乔还在微笑：“你是卫王的亲妹妹，怎么和他在一起？”
蛮女昂了下巴：“这算什么？在我们族中，父母不同的兄妹姊弟，就可以在一起！”
谢乔用力攥了手心，不易察觉的平复了几次呼吸，方才能继续道：“苏栖不是你的族人，不会做这样的事。”
这话其实没错，蛮女将同样的话说给王上大哥时，王上就十分震怒，严厉训斥过她不许再提一个字，只是蛮女自己心底不曾死心。
“哼，装模作样！你等着，我下次再来！”
蛮女出口之后，就已心虚，只是不肯在谢乔面前显露，只作出一副不屑的模样，冷哼着匆匆而去。
蛮女脚步轻巧却有力，敲在响廊上，如同急促的鼓点。
这由近及远的鼓点，却仿佛也敲击在了谢乔的心口，叫她久久不能平息。
她怎么这样生气？
谢乔莫名的抚了抚憋胀的胸口，恼火又疑惑。
同母异父的兄妹在一起，确实荒唐背伦，可她又不是道德卫士，穿越之前，听过见过多少更加不顾人伦的事，她都从来没有放在心里，甚至能说一句小心得病，尊重祝福——
怎么换成了苏栖与蛮女，且不过是一句话，都不知真伪，她就这样真情实感的恼怒？
这是她的感情吗？还是……原主留下的？
就在谢乔的疑惑间，流云小心的叫了一句：“娘子。”
谢乔回过神，想到了蛮女出现时她正对流云说过的话。
提及正事，谢乔便也暂且放下了无用的情绪，只抿了抿唇：“方才我要你打听的事，你都忘了罢，也别去问，只当不知道。”
她也是一时糊涂了，既然卫王已经杀了人，她叫流云打探，又有什么用呢？
断掌死了，她知不知道也于事无补，若是还有人活着未曾暴露身份，贸然打听，岂不反而连累了对方？
流云看出谢乔不太高兴，态度便越发恭顺，正要答应，便听见主人又加了一句：“若是有机会，可以打听打听卢陵，看他现在怎么样。”
流云闻言一愣，还未开口，谢乔便已摆了摆手，平淡吩咐：“去罢。”
这语气，这动作，简直与主人没失忆前，旁若无人、不令自威的姿态一模一样。
这模样也叫流云心下一正，俯身应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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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台殿外，蛮女一路不停的跑下响廊，直到转过拐角，看到了殿外的情形之后，气冲冲的面色才忽的一顿，转而换成了迟疑与畏惧——
王上阿哥在殿外等着她。
“我说过，不许你去章台殿。”
看见蛮女后，苏栖眸光淡淡：“我派人送你回姆赤。”
蛮女违背王命，偷偷跟在众人身后见了谢乔，原本还在心虚，可是听见这句送她回族的处置，反而是委屈不平占了上风，忍不住分辩：“为什么不能见？那就是一个坏女人！阿哥你是被她骗……”
“姆赤蛮，再说这样的话，我便杀了你。”
话还未完，苏栖便径直开了口，声音幽冷低沉。
少女名为阿蛮，姆赤乃是族名，周遭甲士都是面色凛然，都知王上沉默少言，若无要事，几日不说一句话都是常事，这般连名带姓的教训，便已经是冷肃到了极处。
只有阿蛮一双凤目猛然睁圆，震惊的连中原华都忘了说，出口便是一连串蛮音：“你是不是忘了我是你的亲阿妹！你走前还收了阿爹的族兵！就为了那个女人，你要杀我？”
苏栖不为所动：“阿娘早已死了，你阿爹给我族兵是为了附卫，我说你死了，他不会追究，还会再送一个儿女过来。”
一番话，只叫阿蛮心凉如冰，再说不出一句争辩的话来。
苏栖不容置喙：“去收拾行李，今日就动身。”
看到苏栖没有丝毫波澜的眼眸，阿蛮仍是不甘心的嚷了一句：“我不走，那个女人说了，还等我下次过去陪她说话的！”
王上一向说一不二，阿蛮开口时，其实自己没指望这句牵强附会能够有用。
但叫阿蛮没想到的是，她这句话说罢之后，便当真看着王上阿哥的面色一顿，说一不二的人，就这么眼睁睁转了话头：“我之后会问阿乔，问清之前，你不许再踏足章台殿一步。”
虽说暂且留了下来，但达成了心愿的阿蛮，心里反而更加憋屈气闷。
看着苏栖毫不留情离去的背影，阿蛮按照族中习俗，用力踩他的影子，狠狠诅咒——
乌鸦就该配鹁鸪，活该你被坏女